“岁岁,你能够认出我的,是吗?”
他在心里默默的问,不知道是祈求还是希冀。
不过,也不能把难题全部都甩给岁岁,我要给他一点提示才行。
他的目光投向靠墙的书桌上平日里用来玩游戏的笔记本电脑,眼睛里透露出一点势在必得。
秦岁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到什么动静,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毯上的那种闷响,“咚”的一声,声音却不是很大。
他秀雅的眉头拧了拧,心里想着大概又是冯程程妄图上床结果被冯年生踹下去了吧。
这样想着,他眉头一松,翻了个身,脸在被子上蹭了蹭,又香甜的睡了过去。
阳光顺着没拉好的薄纱碎花窗帘钻进来,秦岁咕噜了一声,往被子里缩了缩,等着有人为他将扰人清梦的阳光遮去。
果然没过多久,一片巨大的阴影温柔落下来,带来舒适的清凉与暗色。
秦岁是个十分自律的人,作息时间向来都很规律,早上的时候却喜欢赖床。
也不算是赖床吧,只是总要磨蹭个十来分钟才肯起。
冯年生不喜欢他用闹钟,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说是常年用闹钟叫起会导致神经衰弱,于是和他约好,一定要等到天亮,屋外的自然光照进来,秦岁才可以起来。
秦岁觉得反正他的工作时间安排的很宽松,也不想跟冯年生争辩,索性便随他去了。
从阴影落到脸上开始,秦岁就闭着眼睛在心里数数——
1,2,3,……300。
刚数到300,他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
一睁眼,早已经看习惯的俊美容颜换成了又蠢又凶的二哈表情包,秦岁一声尖叫梗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别提多难受了,简直分分钟就要要了他的老命。
冯年生察觉老公状态不太对,整个狗都要不好了,慌里慌张的垫着脚尖去拱他的脖子,舔舐他的脸,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心里着急的不行。
老公!老公!老公你怎么了老公!老公你看看我啊,你看看你的宝宝啊!
那悲痛欲绝的戏精表情,拍下来就能直接在群里开启一场斗图大战。
秦岁抹了把脸上的口水,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面露威胁,“冯程程我跟你说……”
冯年生狂甩着尾巴趴在床头,等着听自家老公爱的谆谆教诲。
若是旁人敢对他这样摆出一副长篇大论的架势,早被他扔到爪哇国去了,不过如果是岁岁,那立刻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啰嗦,这是绵绵不绝的甜美爱意啊!
咦,怎么不说了?
装着大天王芯子的哈士奇懵懂着表情抬起头,却发现老公表情微妙的看着墙角。
墙角有什么啊,比你的宝宝更好看吗?哈士奇不高兴的出着气,刻意发出很大的声音。
秦岁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面无表情的转过来看着冯年生,轻轻眯了眯眼睛。
果然还是我最好看了,冯年生呜啊呜啊的叫着,声音像是撒娇的小孩子,墙角怎么会比我更好……
……等等,墙角?
摇的正欢的尾巴忽然定住。
看着哈士奇一瞬间僵硬的表情,秦岁淡淡的笑了一下。
他长相本就是极为清雅的那一类,没有眼镜的遮挡,眉目秀丽如同百合含露,抿唇笑起来的样子更是像露水滑落入水中,发出叮咚玉碎的声响。
就像一副缓缓打开的山水画卷,苍青山脉,婀娜流水,无论是动是静,都是不同角度的美好。
冯年生……冯年生瑟瑟发抖。
墙角处,白色的北欧风铁艺桌四脚朝天的倒在哪里,这个东西形式大于实质,比起实用性,它出现在卧室里的最大作用是装饰。
那可怜兮兮的腿又细又长,怎么敌得过同样四条腿的哈士奇的摧残,而原本放在铁艺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则倒在一边,乍一眼看尚有命在,仔细一看,屏幕上一条纹路横贯东西,键盘帽散落了好几颗,电源适配器也惨遭毒手,断落成几截。
秦岁瞅了一眼,长度居然还很均匀。
台风过境,强盗入室也不过如此了。
这么大动静,冯程程究竟是怎么在没把他吵醒的情况下做到的?
这么想着,他又看了眼趴在电脑旁边一脸无辜懵懂的戏精哈士奇。
那表情仿佛是电脑和桌子自己把自己残忍杀害又分尸几段,只为了嫁祸给这条傻狗子。
简直穷凶极恶。
“你爸要是有你一半的演技,也不会到死都是个霸道总裁专业户。”秦岁忍不住吐槽。
冯程程这性格,跟冯年生就像是批量生产的。
回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一声闷响,又看看骠肥体壮的哈士奇,秦岁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朝冯程程招呼,“程程,过来。”
突然被点名,冯年生一紧张,脚底一滑摔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