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荨贴着墙根慢吞吞溜着,故意落在萧明月后边儿老大一截,快要到学校了,她不是很想和萧明月一起被众人围观,光是想想就令人感觉不妙。
而且油条真的好香啊,她靠着墙角,做贼一般三口两口把油条吞进了肚子,像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只为抢她那一根油条似的。况且舒荨自知吃相不好,要是被萧明月看到,免不得又是一顿训。训倒也没什么,皮不疼肉不痒的,但能不被骂还是不被骂的好。舒荨麻木地咀嚼着,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渍。
今天周五,弟弟要回来了,该买点什么菜呢?
校门口只剩三三两两的学生了,舒荨也贴着墙根溜了进去。
生物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颗憨头憨脑的精子。
“高尔基体发育成顶体,细胞核变成精子头部,线粒体变成线粒体鞘”
老师是严肃的,知识是神圣的,讲台下的笑声是不怀好意的。
青春期的男生总是躁动不安的,即使志气昂扬的小鸡吧们羞于在课堂上“才露尖尖角”,也要通过主人卑劣的笑容、淫秽的眼神传达出它想要驰骋万里的决心。
这一切令舒荨既恶心又害怕。
“怎么,逼痒了?难道听生物课也会流水吗?”萧明月早就注意到舒荨隐忍的脸色。
每个人的书桌上都堆着小山一样的书,于是方寸之间是一个小小世界。
萧明月逼近舒荨,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听那些臭男生笑得多淫秽啊,我敢说他们现在恨不得操空气呢,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你每天放学回家欲求不满自己捅逼,会不会一边大呼可惜一边来帮你止痒呢?”
“呜!不要”
萧明月又听到了那种类似被遗弃的奶猫的悲鸣声,轻轻的,痒痒的,令人想要摧毁又想要保护。
“我不会告诉他们哒,我的亲亲好同桌,你是我的。”我才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玩具呢。
舒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了萧明月皓白的腕子,惶惶然地笑了:“对,我是你的。”
你的书包是新的,你的文具是新的,如果我是你的,那么至少在学校,你是不会把我弄脏的。
“又发什么疯。”萧明月一把甩开了舒荨的手,那个讨好的笑令她乏味。
猫会讨好人那还叫猫吗?
等舒荨逛了一圈菜市场,背着书包拎着一兜子菜往家赶,已经将近七点了。
哼着小曲儿,她觉得今天过得很不错,萧明月这人挺够意思,今天不仅没有打她,还呵退了一些对自己毛手毛脚的男生。反正自己是个卖逼的,卖给谁不是卖,如果萧明月能看在自己白给她玩的份上,不再狠揍自己了,倒也算是一物换一物。
日子还是很有盼头的,舒荨看到楼梯间里迎上来的弟弟,如是感叹道。
“小荨,你怎么又买了鱼。”舒翡一边接过舒荨手里的袋子,一边嗔怪道:“最近肉价涨得快,一条鱼得不少钱吧?”
“嘻嘻,不贵,卖鱼的叔叔还给我算原来的价。”舒荨心里倒盘算起了小心思,鱼肉涨猪肉涨,就人肉不涨,自己作为一个名副其实卖肉的,能不能顺应市场涨涨价呢?
从大蛇皮袋里掏出一把俗绿的芹菜,舒荨很是不客气地塞到弟弟怀里:“去!择芹菜去!”
鱼是一尾一拃来长的小鲫鱼,舒荨细细地刮了鳞、除了内脏,小小一尾鱼摆在素白的汤盘子里显得渺小又可怜,但依然能煨出一小锅奶白的汤。
鲫鱼晾干水,背上划出两道花,细细码上几撮盐粒,肚里塞上三两片老姜和挽了结的葱叶,最后裹上一层蛋液放到热油铺底的锅里滚一番,就可以加水熬汤了。
舒荨有条不紊地忙完一切,然后蹲在小煤炉子旁,贪婪地嗅着空气中氤氲着的浓郁鲜香。
所谓味道,嘴巴尝得出,鼻子嗅得出,能满足其中之一,舒荨也很开心了。
“姐,菜择好了噢,你去休息吧,我来炒菜。”舒翡端着个色彩鲜艳的簸箕,也像只小狗儿般蹲在煤炉子旁,夸张地做了个深呼吸:“好香吖,小荨你手艺真好!你都不知道我们食堂有多难吃,不管什么菜,炖就完事了,简直令人发指!”仿佛是被食堂荼毒得够惨,舒翡还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冷颤。
舒荨很是费力地摸了摸弟弟黑软的发,要说她一米七的身高在女生中也算在高个子梯队了,然而舒翡比她高了一个头,自打升了初二他的个子就突飞猛进,还经常夜里嚷嚷腿疼,舒荨很是心疼,只好趁着他周末回来,想方设法给他补补;好在舒翡跟她一样好养活,给啥吃啥也不挑食,舒荨总能从肉摊子淘点便宜肉回来。
舒翡对姐姐这种爱抚很是受用,眯着眼翘着嘴,就差像小狗一样把耳朵顺起来了,舒荨心底的母爱简直要从眼角眉梢溢出来:“你去客厅歇着吧,姐姐再做一个芹菜炒干丝就可以开饭啦!”然后又献宝一般,附到舒翡耳边悄咪咪道:“姐姐今天又从那家鱼铺买了半斤鳝骨,明天给你炖鳝骨豆腐汤喝,听说这东西很补钙呢。”
所谓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