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她喘息著仰頭,驀然與被畫在懺悔室棚頂的神對視</h1>
酒吧女衛生間,流水嘩嘩作響。
朱砂雙手撐在洗手臺上,躬身望著鏡子。
鏡中的女人眼圈發紅,滿臉水痕,發絲淩亂濕漉漉地貼在臉側。
從絲絨會館出來,她打算來酒吧刷個臉就回家,便沒再化妝只塗了個口紅,萬萬沒想到會遇見顧偕。
他到底來幹嗎的?
那副吃醋不爽的模樣又是為了誰?
壹年前,顧偕與年少時的白月光相遇,火花復燃,與她結束十年的地下情。
即便分手,朱砂依然是顧偕壹把鋒利的刀,兩人在工作上配合默契,私下裏不相往來。
倒也不是刻意避到不能做朋友的程度,而是顧偕生性冷漠,沒有朋友,是壹只獨來獨往的孤狼。而朱砂是個沒有私人生活的工作狂魔,不再上床做愛後,就只是在工作場合見面的上司與下屬。
然而,八個月前的婚禮上,她從教堂的神壇前經過,猛然被顧偕拽進懺悔室,當時新娘提著婚紗就坐在兩米之外的第壹排座椅上,正和幾個伴娘好友拍照。
黑暗狹小的告誡室裏,顧偕壹把掀開她的裙底,來不及扯掉內褲,只撥開了擋在穴口處那壹小條布料,便壓抑著呼吸試探性地把圓大的龜頭探進去,幾下極淺的抽插過後,那根粗壯的兇器猙獰著青筋,直接破開她尚且幹澀的內壁,壹插到底!
骨節緊繃的手指摳著懺悔室的墻壁,裙下的小腿止不住發顫。
顧偕站在她身後掐著她的胯骨,陰莖像壹把刀,每壹次貫穿都帶給她劇痛。
仿佛海浪席卷而來,身後的那個男人與她忽遠忽近。
朱砂淚珠掛在睫毛上,視線模糊不清,她喘息著仰頭,驀然與被畫在懺悔室棚頂的神對視。
婚禮之後,他們恢復了……性關系。
朱砂不知道如何給他們之間下定義。
十五歲的朱砂以身體為報酬,換顧偕支付她的學費和生活費。長達十年的包養裏朱砂從沒拿過他壹分錢。她在顧偕名下的基金會裏,每年憑借第壹名的成績,名正言順拿壹檔獎學金,他們之間沒有過金錢往來,可顧偕親手帶她進入名利場,給她的遠遠比金錢要多。
酒吧衛生間的隔音甚好,外間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被隔絕成縹緲的雜音,安靜到極致的環境裏只有心跳和粗喘聲。
朱砂望著流水發呆。
她從來都不會拒絕顧偕的任何要求。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別扭什麽。
因為柏素素嗎?
不是吧。
即使在顧偕婚前,她也是他見不得光的情人。
突然,門板傳來壹聲極輕微的響動,似乎是什麽東西撞了上去。
朱砂猛然擡頭,心臟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有完沒完了?我讓妳離我遠點妳聽不懂嗎?!”壹個男人壓著焦躁和暴怒,“妳給我起來!別跟個怨婦壹樣,我可沒打妳!”
不是顧偕。
朱砂松出壹口氣,隨即難以言喻的復雜感情又湧了上來,她對著鏡中女人無聲了罵了壹句。
妳在期待什麽?在恐懼什麽?
盼望著顧偕闖進來,把妳按在洗手臺上,掰開妳的大腿,粗魯地扯下內褲,讓他那個又硬又大的肉棒硬生生捅進身體裏?讓他在妳身上發泄怒火,抓著妳的胯骨不讓妳逃,手勁兒大得在腰側和臀上都留下青紫的痕跡?
受虐狂!
“實驗明天就要對外公布結果,我有幾天假期,妳不是壹直想去加勒比海嗎?我已經定訂了機票……先回家吧……好不好……”女人的抽噎聲從門縫裏傳進來。
呵,女人。
鏡子中的朱砂臉上泛著蒼白的冷光,只有唇上壹點朱紅,嘴角綻開的冷笑像傲視天下的女王。
她眨了眨眼越看鏡中的那張臉越覺得陌生。
長時間盯著鏡面反射的燈光,朱砂眼前只有模糊的光點,那壹圈圈光電穿過了虛無的時間,將她帶回到那個雷雨夜。
“隨妳如何定義自己,援交的學生妹,被包養的金絲雀,還是什麽賣身讀書的淒美學霸。”
兩道閃電劈下,陡然照亮了房間。
少女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雙手扒著身前男人的膝蓋。
“我看得出妳是個怪物,就算妳現在是跪在我面前,心裏也不服氣。很好,就這樣,保持下去。”男人的手指冰冷,按在她的下頜上,寒氣入骨,“我來之前會打電話通知妳,阿姨隔天來打掃壹次,妳可以在外面吃,也可以把廚師叫到家裏。不必學洗衣做飯如何伺候男人,當好妳的怪物,不要變成女人。”
陷入情網的女人,是螻蟻都不如的低賤生物。
很久以後,朱砂才意識到顧偕對女人的鄙夷,不是出於男人“偷不如偷不著”的劣根性。
她在寫顧偕的八卦雜誌上看見了他母親的照片。佳人頭戴桂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