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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云熙指尖转着排球在篱笆内打哈欠,“胖友们我要上课了你们换个地哭好吗?再哭我揍人了,我真的揍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罗云熙撒泼无效,被其他老师揪住耳朵拖走。
少年款步穿过一树一树梨花飞雪,芳菲海棠一朵一朵烂漫了枝头。
这会是D神所处的人间吗?
陈飞宇的视线扫过那个揉着耳朵蹦蹦跳跳的大傻子,收回来时,春光乍泻,繁花缤纷。
“罗大骗子。”
轻轻一声,梨花儿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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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问:罗老师为什么说“烤调王没姐妹”?
答:其一,烤调即没有姐妹送饭的意思,所以烤调王是个称呼。其二,西凉域原型在川南,有母系氏族社会的残余,女性地位高,故而更重视姊妹而非兄弟。
问:关于HIV,剑兰妹子母子会有影响吗?
答:照罗老师说的做,只是搭伙过日子,身体上不会有问题的。其实西凉域的老师把AIDS看得太严重了,实际上在我国,这类病的患者很多,肢体或唾液接触都不会导致传染,生活中没什么好忌讳的,但在西凉域这样的大山里这的确少见,所以会有些无法接受。
第7章 柒·卡沙沙
西凉域小学赶着“□□”的重学浪潮,市里给拨了资金翻修过,整幢校舍两层楼高,水泥路平坦开阔,东南角有一舍慈竹竹楼供青年教职工居住,一亩之地涵养桃李漫山。
“一亩地,十八罗汉,你可待得住?”
这是陈飞宇听完了何老师的定滑轮课程后,被飞云询问的第一个问题。
学生们已经排队出去热午饭盒了,陈飞宇坐在科学教室最后面,施施然站起来,“待不待得住,谁在乎。”
节目组只是间断地来西凉域录制三周,绵延一百五十日,播出之后,身为扶贫大使的偶像、明星、影帝被粉丝彪榜起“根正苗红”;央视被夸赞起不愧是老百姓的桥头堡,凭赞助和收视赚得钵盆满盈;而这苍茫凉山落的是西南季风送来的印度洋还是和江南烟花雨巷一样的空濛珠玉,谁在乎呢。
“不在乎不代表该不该做。”飞云拿着对讲仰视陈飞宇,“飞宇,你是一名演员,或许无法感受我们作为媒体人的愿望,我也不强求你。但做为导演,我还是建议你饰演好这个阳光大哥哥的角色,你需要固粉,不是吗?”
“晚生荣幸。”
陈飞宇得体地应对着,侧身绕开飞云和暮夜,走出阴冷的教室。助理立即走上前为他送上暖手宝,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倒底南山湿冷,你待不住了就先回房车里暖暖吧。”
这位小少爷二月里不知什么原因,进了三回ICU,临到两位陈老师把他送到大兴机场的时候都舍不得放人了,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出了差池。
二楼走廊上,陈飞宇看向绿胶地上穿着一件单毛衣飞奔回教室领盒饭的小煤球们,薄唇轻抿。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跑进校舍,灰色围巾飘过助理眼前,陈飞宇已然走下楼梯,步履轻快,依稀年少。
“待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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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老师,我的饭盒还在教室里。”
“娉娉的也在教室里。”
两个体育课上得大汗淋漓的小煤球拿着塑料汤碗站在门口排队,担心她们上楼去拿饭盒的功夫荠菜蛋花儿汤就被舀完了,不知所措地看着灰头土脸的罗云熙。
“急着下来到操场上玩儿,对不对。”罗云熙含笑嗔了她们一句,屈膝看着她们,“我想一下,娉娉坐第二排中间,禾禾坐最后一排靠门,对哇?”
“反了,我坐最后一排,我比禾禾高6厘米嘞。”娉娉用脏兮兮小手比出一个“六”,计较得很,殊不知在罗云熙看来,她们都是一样的小小一只。
青年低头失笑,清雅风骨,仙鹤诗中来。
“对不起对不起,现在记住了。”罗云熙站直,看了看队伍,“还有人饭盒餐具落教室了吗,我去拿。”
五个一直忍着不敢说的低年级小小煤球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抱着和脸一样大的碗鞠躬,奶声奶气的,“谢谢罗……?罗?罗云云老师。”
罗云熙哭笑不得地纠正,“麦麦,乔乔,球球,轩轩,大毛,是罗老师,或者罗云云老师……欸不对,云云老师。”
正在分汤的语文唐老师给面子地没有笑出声,摄制组的工作人员就不留情面多了,见罗云熙一脸窘态,抓拍下来准备切成表情包。
陈飞宇在门边帮忙提饭桶,接受到导演组的眼神暗示,主动看向罗云熙,“罗云云老师,我和您一起。”
陈飞宇自恃这句话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能为显出几分调侃,伪装出亲近罗云熙的样子,又能顺势让节目组跟拍,剧情性十足,定然会被稳妥地接住,谁知罗云熙压根一个信号都没读出来,把一块湿毛巾递到陈飞宇手里,还搭了一块干净的在他肩膀上,“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