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气花了一些时间,逐渐驱赶房间内的潮湿和寒冷,王展晖从洗手台下的抽屉里找到了吹风机,吹干头发后拔下插座,带着浴巾出了浴室。
哲仁裹着浴衣坐在床边,垂着头,微侧脸,以余光观察着走近的王展晖,湿发滑下的水珠,一颗颗打碎在浴衣外裸露的大腿上。
王展晖站在他面前,将吹风机抛上床,浴巾蒙住哲仁的头发,双手揉搓毛巾,吸掉湿发上的水。
哲仁安静的坐着,轻微的随着王展晖的动作摇晃,像每一次忍受暴行后,得到施暴者近乎“呵护”的对待,而安全的接受着。
但和以往不同,这里没有施暴者。
当浴巾从脸上挪开,王展晖发现眼泪正从哲仁通红的右眼,以及被殴打后肿胀凸起的左眼缝隙中流下。
带着皂香的面孔漾起湿潮的咸味。
王展晖不快的拍在哲仁的脸上。
“别哭了。”
沉寂的房间中响起带着水气的清脆巴掌声,哲仁被打偏了脸,凝望着暗沉的深红色地毯。他的鼻翼翕动,呼吸频率并未随着疼痛的自然平复而减速,反而越发急促,仿佛要填充身体中空虚的某部分。接着,如同雨水漫过了警戒线,眼泪决堤流出,连带被牵动的,是麻木平和的面孔上强烈扭曲的痛苦表情。
宽大有力的手抚摸着被泪水浸湿的脸庞。
哲仁闭上眼睛,感受着体温,以及濡湿的皮肤间的摩擦,像只被抚摸的流浪猫,用脸颊蹭着对方的手心,以及那透过泪水洇进的余温。
他想,那也许是即将消失的温暖。在这张散发着霉味的床上,在这间糟糕的没有暖水的房间里,在这片没有亲人和朋友的国土中。
王展晖挪开床几,找到插座,连上了吹风机,用手指散开哲仁的湿发。
带着暖意的噪音打碎了沉闷。
等到湿发被吹干,哲仁蓬松的头发已经毫无发型,但手感却很不错,王展晖将手指插入松软的头发里,捋了捋,然后打开沾着脏兮兮泥土的塑料袋,将包装食物递给哲仁,而他自己则重重坐在单人沙发上。
他看着像个受罚的小学生一样小心翼翼进食的哲仁,想着塑料袋底部躺着的纸盒,心情变得很奇妙。
在哲仁扔掉饼干包装纸后,王展晖将塑料袋里的纸盒抛给他。
后者条件反射的接住,看清楚盒子上的文字后,苍白的脸孔浮现了粉色。
王展晖从他手里夺过盒子,撕开封条拆开,倾斜盒口,哲仁不由自主的摊开手掌。
“接不住的,罚你现在使用掉。”
十多枚花花绿绿独立包装的安全套滑入哲仁纤细的手指间,堆积起来,有两枚滑出手心,掉落在地上。
王展晖捡了起来,戏谑的调侃:“原来你喜欢香蕉味啊。”
使用安全套的感觉并不坏,虽然直接捅进哲仁的口腔的触感更好。
大概是意识到正在使用情趣用品,哲仁的脸始终浮着红晕,舌头笨拙的缠绕抵弄,讨好吸允。
王展晖抽着抽屉里上一位客人遗留下的廉价烟,在吐出的烟雾里打量着跪在他的两腿之间隐忍而努力取悦自己的玩具。
有着漂亮脸孔的玩具纤细高挑,皮肤在昏暗的黄色灯光下依然白的像要发出光芒,跪着的小腿长而匀称……若非要对他挑剔什么,就是太瘦了。
苍白的身体上,伤痕如同瑕疵清晰呈现,除了脸部和腿根,左腰上隐现一大块青紫,那是王展晖的拳头落下的痕迹。
他用力按在哲仁的腰间,含着阴茎的嘴唇发出含糊不清的悲鸣,手中的身体抽动瑟缩。
可这个人能逃到哪里去?
他增加了力量,颤栗从躯体传到了舌尖,仿佛危险的电流。
王展晖腾出一只手,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摁熄在留有很多黑色圆形灼烧痕迹的木质床几上,抓住哲仁的腰部,迫使颤栗的身体重重的吞入他的性器。
这个时刻如此炫目而美妙。
他张开嘴,将滚烫的烟雾吐在哲仁躬起的脊椎上。
旅馆的免费火机很劣质,摁下十多次才点燃,王展晖看着火焰变换的形状,吹熄,又再次摁下打火。
像餍足的强奸犯,结束狂欢的短暂几分钟里,那些曾经充满他人生的企图和野心都变成了灰白色。
哲仁趴在他腿侧累垮了,迫切的需要休息,但王展晖并没有睡意,他的手指陷入到柔软的发中。
太安静了。
他想。
似乎是听到了他心里的喧闹,或者只是被他的动作打扰到了睡眠,沙哑而疲惫的嗓音轻微的振动了空气。
“……在公路旁,我以为,世界最终还是抛弃我了。”
声音就此戛然而止。
王展晖正在拨弄哲仁的头发上,于是手指就停在了柔软的发间。
哲仁动了动,挪到了床边。
王展晖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拉扯到自己的身旁,那种蛮力让哲仁听到了肩胛骨摩擦的咔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