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铭不可能猜到,哲仁和王展晖是驱车而至的。
从加州到纽约,不是一段轻松的路程,这次旅行在王展晖更换工作的间隙里才得以达成,四千多公里八天的车程,新车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土。
想送哲铭的诚然是哲仁,提出以公路旅行为形式的,是王展晖。
在十月的公路上飞驰,总的来说是惬意的事,从纽约回去,这条漫长的道路会经过I-80和I-70,路径不同的地质风貌,河脉交错高高绵延的山脉,危立的石头栈桥,长达数公里的隧洞等等。
王展晖心情不错,放着收音机头或缪斯的音乐,他的嘴角带着微笑,享受着这段旅程,那之后,他将开启另一段风光无限,BDO(立信会计事务所)的EIC(Engagement in Charge)。
而哲仁除了偶尔接替驾驶,大多时间在神经质的冰冷音乐里犯困。往往等他醒来,车正驶入旅店,或停靠着加油站。
旅程过半,因为王展晖在半路上发疯,将哲仁拖到后座车震,当天的行程也因此delay了。傍晚时分,Rover在来时没有停下的加油站补给。
天色暗沉,趁着自助加油进行,王展晖下车去买食品。
公路便利店没有太多选择,他于是将看到的饼干和水无差别的推入购物篮,在结算时,收银机旁堆叠整齐色彩缤纷的安全套吸引了他的注意。透过商店玻璃,在压抑的夜晚将要降临之际,远处公路旁,哲仁正将油枪归位,大概是在车里待得太久,他在车边上漫无目的的溜达,修长的腿轻柔的踩在平坦的大地上,王展晖的心脏仿佛感受到马丁靴的压力,柔软的凹陷下去,接着随着靴子的离开而恢复原状,在下一个步伐中,再次留下轻微下塌的脚印。
咽喉干燥而发热,王展晖将写着Tropical flavors的安全套随手扔进了食品里。
哲仁踱到车后,停下,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在机场的咖啡厅,哲铭一直在观察他,期待他的手泄露点主人的什么。高傲但善良的弟弟,想必觉得世界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他故作镇定的等待,等哲仁退步,等他求救。
这时,哲仁忽然听到鞋底和松软地面的摩擦声,一个穿着牛仔裤蓝色帆布制服的男人挡在他身前,他记得这张长着与发色同样浅棕色胡须的脸……在车子驶过减速区附近的修理铺时,这个人蹲在地上望着车上的他,舔了舔嘴唇。
“荒凉又美丽的景色,对吧?”
“……是的,”哲仁并不习惯与陌生人对话,敷衍的回答。
“不过每天面对也是多少会乏味的,”说着没有意义的对话,男人从上到下的打量他,视线停在让哲仁尴尬的位置,“生活就缺少一些小小的刺激,不是吗?”
哲仁往后退了一步,紧靠在车上。
“感到寂寞吗?”对方向前逼近,手忽然插入他的两腿之间。
一直在治安良好中产阶级聚集的住宅区生活,他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个露出色情笑容的家伙隔着布料粗鲁的按揉他的下体,以车身掩盖他下流的动作,哲仁试图推开对方,但这个手上满布满老茧和黑色机油的中年男人,浑身都是蛮力。
粗短的手指将妨碍他行动的双手手腕抓在一起,挥手打在哲仁的腹部撩开了他的衣服,掀起的衣角下,因为急促的呼吸,腹部上下浮动着,男人的喉结动了动,将软倒的哲仁从车后拖曳起来,沿着公路侧面下行的坡面,拽入隐藏在小土坡里的公厕后面。
哲仁瘫坐在公厕外侧的木板上,蜷缩的身体被强制拉伸开来,汗水流进他的眼睛,男人将哲仁的手腕按在墙上,膝盖卡在他的两腿间,隔着裤子重重捅了一下哲仁的裤裆,男人舔着嘴唇咧开嘴,望着禁不住疼痛眯起眼睛喘息的猎物试图夹紧双腿,他接着又用膝盖更用力的撞开,为这孱弱无力又充满诱惑的反抗,戏谑的吹了下口哨。
在哲仁的求饶中,男人将他的卡其裤和内裤剥到膝弯,苍白的,瘦的病态的大腿,暴露在青灰的光线里,那消瘦发颤的腿部引起了暴行者的兴趣,他在苍白而隐秘的部位拧出一个又一个红色的痕迹,哲仁疼的尖叫着,但随之而至落在眉间和喉结上的拳头,让他很久都发不出声音。
油腻的头发飘散出刺鼻的味道,浓重的带着体味的呼吸喷在哲仁面孔上,哲仁涌起强烈的作呕感,原本眼前一望无际撒着零星绿色的大地,以及那之上将要失去太阳的宁静天空,被棕黄色发臭的头发顶撞着,变得可怖而躁动。
男人将他翻转过来。
异国的荒野,哲仁趴在干燥的泥土上,在恐惧中,忘记了任何一个求救的英文单词。
有什么捅了进来。
哲仁的手指插入了土地里,撕心裂肺的不仅是疼痛。
被欺负被殴打被抛弃。
为什么他们要指责他?
不是他们不要他吗?
就让不受欢迎的多余者在这里结束吧——
不,不对……他现在并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