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上）

    咕噜，咕噜，大大小小的气泡向上涌去，远远看去尽然像一只只有生命的水母。蔚蓝的水填充了整一个视角，一束从水面射入的光照耀在了蜷缩在这片死水之中的年轻人身上。

    那人正是田淼。

    不知道为何，等田淼恢复意识，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安静得连自己心跳都听得清楚的地方。

    不知道已经被困了多久了，他曾努力向上游去，但无论游了多久，哪怕手脚都开始抽搐，这片寂静之水依旧如影随形，那看似触手可及的水面如何也不能到达。

    田淼认真观察过四周，除了头顶的光照耀的地方外，其余的水都愈来愈深，不知道会延伸到哪里。他曾试着向四周游去，但那些地方的水连体质特殊的他都感到冰冷刺骨，身体舒展都十分困难，更何况是游动？

    他不知道已经被困了多久，也不知道还会被困多久。

    今天应该是星期六，幸好没有工作，万一迟到了，老板肯定会骂死我。田淼苦中作乐。

    除了头顶的光照耀的地方，是连田淼也看不清的黑暗，没有一丝水流声，也没有任何生物拍水的声音，只剩下自己越来越明显的心跳。咚，咚，咚。。。。。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在感到紧张，以往的经验告诉在水下他这样的状态可是很更容易出事故。但他无法控制。第一次，水开始让他感到恐惧与陌生。

    寂静的四周，压抑的环境，未知的恐惧都像是一缕缕金丝银线把他勒得喘不过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他不应该还待在自己家里吗？他记得昨天和王先生喝了酒，然后就回家了，他甚至记得自己在睡觉前还给窗台上的兰花浇过水。

    而且这样的环境完全超出了田淼这十几年的认识。田淼敢说世界上或许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这样的。

    或许这里是个梦？但为什么我还会记得睡前的事？如果这是一个梦，让我醒来吧，我再不想待在这个安静得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了。田淼的脑子乱嗡嗡的。这个十几年没哭过的青年此时竟然急出了泪水。

    不知是不是吸收了田淼的泪水的原因，这片死水终于开始活动起来。田淼可以感受到身边的水流波动，就好像这片水是活物一般。有潜水经验的他知道一片水如何也不可能如现在这样，每一小股水流都像变成了独立的个体。有时候在不足一平方厘米的皮肤上有时甚至可以感受到两种不同方向，不同流速的水流。田淼震惊得几乎不敢动。

    这片水与其说是水，更不如说是一条条水虫构成的深渊！

    找到你了。一个和水流混在一起的声音传入了田淼耳中。那个声音天生就让人想起丝绸和宝石，又像海风与水流。但再好听的声音都不能让人忘记一点：人在水里是不能说话的。那么那个声音究竟是什么？

    田淼张了张嘴，一串气泡从他的口中冒出，升腾向波光粼粼的水面。他想问出口，但在水里，即使是他也不能说话。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他可以在水里生活，但更像是在鼻尖和喉咙深处增加了一个可以源源不断从水中过滤氧气的薄膜。

    别说话。那个声音在他身边围绕，还可以听见轻轻的哼笑声。我也不想再听了。

    那个声音顿了顿，突然开口：听说你失忆了，那你还没尝过溺水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