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舒荨蜷缩在逼仄的座位上,借着高高摞起的课本的掩护,正在数学课上奋笔疾书抄苏大学士的《前赤壁赋》。
《前赤壁赋》字字优美,打开精美的手账本,就着袅袅香薰老神在在地誊写摘抄,时而抿一口剔透的茉莉香片,倒不失为一种高雅的消遣方式——然而连抄五十遍就不怎么美妙了,如果这五十遍还有一个等着明早投胎的“死线”,那满可以令人想插个队也跟着提前投胎了。
舒荨简直要累疯了!早读课上她正迷迷蒙蒙半梦半醒之间就被心儿老师抽到讲台上默写《赤壁赋》,然而她压根忘了上周五老师布置的背诵任务,只好领着五十遍的罚抄像霜打的茄子般被赶下讲台,甫一回到座位上,就看到萧明月一脸得意地皱着鼻头在嘲笑她。
就像现在一样,萧明月时不时就要把毛茸茸的小脑袋凑到自己面前,美其名曰为自己加油打劲,间或性辅以大惊小怪的感叹“哎呀老师讲到了多元函数与导数,好重要的内容吖!”;自己的数学成绩本就奇差无比,却在数学课堂上偷偷抄语文课文儿,舒荨心里着急又难过,恨不得把头埋进书桌里去。
唉,总是这样,成绩不好的学生总是处在各种慌张之中,舒荨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一个“好学生”的——像萧明月一样,游刃有余的、抬头挺胸的“好学生”。
萧明月时常觉得舒荨这人有点矛盾——明明成绩烂得一塌糊涂,却偏偏装出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比如一听到上课铃就条件反射地塌着腰缩进书堆里苦苦挨过四十分钟,却不敢像其他不学无术的男生一样安心睡大觉;比如明明听数学课、物理课时两眼发直神游天外,却还是在其他同学埋头记笔记的时候也装模做样地在书上涂两笔;比如眼瞧着卷子上全是红叉叉,却还是要用一块破橡皮把分数遮起来;再比如今天,该背课文的时候不好好背,被罚抄了倒是一副努力认真的样子.
在她看来,索性破罐子破摔倒也图个轻松,没见过谁学个破习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累的。
萧明月总结陈词:就一个字,装!要不是这狗东西爱装模做样的性子,自己何至于从初中追着她一路揍到现在?
妈的!萧明月坐在餐厅里忆古思今,面前是自家司机刚从家里阿姨那打包的花花绿绿的午餐,餐勺往藜麦饭里一插,瞬间变成了一颗迷你小坟包,她心烦意乱:这个狗东西,肯定又没吃午饭!
萧明月鸽了结伴的小姐妹,提前溜回了教室,果不其然,佝着肩缩着背猫在座位上一边啃方便面一边奋笔疾书的,不是舒荨又是谁!
只见萧明月像河豚一般气鼓鼓雄赳赳,小手一挥,送给方便面一个水平加速度,然后是一个标准的平抛运动,“叽”一声,完美落在了垃圾桶里。
“这个东西,不健康.”短短七个字,小河豚像是泄了气,越说底气越不足。
“.哦。”舒荨麻木地应了一声,舔了舔手指上的渣渣屑屑,除了颇为惋惜地瞟了一眼垃圾桶里的“脆司令”,对于萧明月,她是“既无风雨也无晴”。
这袋脆司令,还是她为了省下跑教超的时间,多花了五毛钱从隔壁班搞创业的同学那高价买的呢!
“你他妈再往垃圾桶里瞟,老子把你眼戳瞎!”萧明月娇娇地吼道。
舒荨黑溜溜的眼珠子瞬间归位。
“你他娘的是一坨烂泥嘛!他妈的层层叠叠堆在板凳上,就不能够坐直吗!”
抬头挺胸收腹,舒荨给她整了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坐姿。
由于舒荨太狗了,萧明月摸了摸鼻头,一时间也没了头绪;不过今天恰逢周一,这周的课业还没开始积累,满可以空出时间玩玩逼,倒也不失为一个消遣的好项目。
“你!今晚放学别走!我要玩你的逼!”萧明月榆叶形的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舒荨。
“可是、可是心儿老师让我抄.”玩逼倒是无妨,可是心儿老师的罚抄怕是完不成了,舒荨很是为难。
“抄你妈逼!再他娘的唧唧歪歪老子现在抄你的逼!”
“喔。”舒荨低下了头,小腹隐隐作痛,昨天王哥cao得太很了,等一下要提前吃一片布洛芬。
萧明月温柔无限地勾了勾舒荨软软的发丝,皱着鼻头露出一个狡黠又天真的笑容:“骚东西,今晚到我家,我买了可爱的小玩意儿,到时候还希望你逼下留情,可别把我家给淹了。”
舒荨急促地嘤咛了一声,她早就从芯儿里烂透了,即使在圣洁的教室里,即使坐在阳光明媚的窗边,她的逼也被三言两语勾起了馋瘾,不可抑制地、像烂熟的水蜜桃一般,湿了起来。
她不想这样的,她总是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