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槐hua

    第九章

    时值初夏，夏风为春雨润色过的生灵复染了几分明艳。今天是出山之日，除却复离寒所居的小院，长生门各处无一不热闹。

    白日的尘嚣渐渐归寂，复离寒从烈日当空等到了月影照人，才听到门扉被推开。

    谢今潇压低了身形，蹑手蹑脚地朝自己的屋子走，离门槛仅有一步之遥时耳后有人唤了他一声。

    “师弟。”复离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谢今潇咽了口水，僵硬地转过身去，“师兄......这么晚了，你还......还没歇息啊？”

    “我在等你。”

    此话一出，谢今潇加倍心虚了，他只得了一个蓝牌，恐怕要叫师兄失望了。

    “师兄我......那个......”他一紧张话就说不利索，尤其是面对复离寒的时候，舌头简直乱打结。

    复离寒伸手把谢今潇挡在前额的散发向耳后拨了拨，露出他颧骨上两道暗红色的伤痕，已经成痂了。

    “你受伤了。”

    谢今潇面色微微发红，“不严重。”

    “你和谁对上了？他抢了你的红牌吗？”

    “嗯。”谢今潇垂下眼睫，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他没那么多小性子要找师兄告状，本身就是技不如人说出来不大光彩。

    “怎么不说话了？”复离寒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只见他腰间别了一个藏青色的香囊，“你这样不算作弊吗？”

    “嗯？”谢今潇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发现师兄正盯着那个香囊瞧，连忙解释道：“这个是...言芝她给我的，她说山里蛇虫鼠蚁多，免得到时候叮得一身痛痒去求她。”

    “你肯收她的东西也不愿意收我的？”

    谢今潇忙摆手，“不是不是，这不一样。”

    “不一样？因为她是个姑娘，所以你收了？”

    谢今潇听出了师兄这话里藏着的意思，把他认定为好色忘友之辈了。

    “师兄，你别误会，我......我不喜欢她。”

    “哦。”复离寒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看来你是加倍的不喜欢我了。”

    谢今潇心一跳，侧过头将自己涨红的脸藏入夜色。

    “也好，修行讲的就是断情欲。”

    “师兄，进屋快休息吧。”

    复离寒摊开谢今潇蜷起的五指将上好的金创药放入他的手心，“我留着已经没用了，你拿去吧。”

    谢今潇握着瓷瓶愣在原地，心如擂鼓，耳骨都在发烫，好半天才讷讷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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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核已过，接下来就是分队列，一行十人左右，红牌领头，两个黄牌为副手，其余皆是蓝牌。

    谢今潇在复离寒耳旁念叨自己运气不好要和袭容、袭泰两兄弟一块。复离寒搁下笔，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就这两个月的事情吧。”

    “去多久？”

    “三两个月的功夫吧，我也说不好。”

    “三两月，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复离寒嘴里念叨着。

    “师兄，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去太久了？”

    复离寒难得展颜一笑，“是啊，你恐怕要错过这株槐树的花期了。”

    谢今潇张了张嘴，又将话闷了回去。

    他想说来年还有机会的，转念一想师兄可能是怕孤单，他需要人的时候自己不在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我不在的时候，练剑切不可松懈，我想对你来说总归有益无害。”

    谢今潇点头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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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今潇下山的第一个月，槐花开了，白色成串的花蕾点缀在浓翠的枝叶间。复离寒接到他从山下传来的书信，陆修远的儿子陆怀祺接任了闲赋山庄的庄主，江湖上有人愿出黄金万两取复离寒的项上人头。

    第二个月，山下来信说陆怀祺喜得一子。

    第三个月谢今潇回来了，给他带了消息——陆怀祺的小妹陆怀英被指为陆修远大弟子应止辛的未婚妻，说是等守孝满三年后再成婚。

    一年又过，谢今潇总算陪着复离寒欣赏了一回花开花谢。

    谢今潇个子拔高了不少，身材也结实了许多，五官褪去了青涩稚嫩，眉眼风流，萧萧肃肃，想必再过几年便是位颦笑皆惹姑娘脸红的少侠。

    复离寒依旧是副不沾人间烟火气的寡淡模样，谢今潇时常摸不准他的情绪。

    这一年以来靠着复离寒的速成之法，谢今潇虽不能理解那套不知名剑法的精髓，也使不出青电白虹之气，但其形却能演绎出八九分，复离寒似乎对此颇为满意。

    一如往常，谢今潇在复离寒面前练剑，他只练了一遍，复离寒就叫停了。

    “师兄，怎么了？”

    “师弟，我想下山。”

    谢今潇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时候？”

    “明晚。”

    临走前复离寒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