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眼看着考核的日子将近,谢今潇加倍刻苦地练剑,当然这也由不得他想偷懒,除去日常的修行,复离寒每天都会坐在院内陪着他练剑,偶尔指点他一两句,而后便开始教他那套不知名的剑法。
复离寒将口诀写在纸上,让谢今潇记下后飞快的烧毁。师兄传授的方式也很特别,两指夹着谢今潇的剑尖注入内力,强劲的内力顺着剑身向上蹿,谢今潇手心握着剑柄,身体被剑牵着走,剑中所蕴之气如狂风怒卷残云,只要精力稍稍分散便会被甩到地上。
刚开始谢今潇没少吃苦头,先是摔了不少跟头,好不容易能握住剑了,手脚姿势不一,复离寒便会将脚下的小石子弹到他身上以作矫正,一天下来,谢今潇全身酸痛,手臂、腿部以及腰侧都布满了大大小小青紫色的淤血。
复离寒向他解释过其中缘由,“这套剑法精深奥妙,没有三年五载我想常人未必能摸索出什么门道,我这是速成之法,你受些苦是应当的。”说完他沉吟了半晌,又说道:“或许你是现在唯一能练成这套剑法的人了。”
“师兄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用速成法?这套剑法已经失传了吗?”
复离寒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离考核之日仅剩七日,复离寒就没有再传授他新的招数,而是教了他一些在实战中的策略。所谓考核不是简单的擂台比武,而是将一众弟子放入深山险境,在里面熬过七日并且找到藏在各处的令牌,令牌分为三等,红色最优所藏之处也最为凶险,接下来依次是黄色、蓝色。能得到红牌一方面是实力的印证,另一方面今后在各大门派前崭露头角的机会也会随之增多。
有机会就免不了竞争,同门之间的比试只要点到为止不伤及性命上面就不会多加管束,除此此外能在险要莫测的深山中度过七日也绝非易事。那座山唤为镜山,毒蛇猛兽不少,若是学艺稍刻苦点要撑过白日尚无虞,真正可怕的是一到夜晚雾气漫涌遮天盖月,据传旧时这山是座牢笼关押着一位杀人如麻的魔头,子夜时分常常会听到那魔头变成恶鬼的哭嚎声,林中会出现重重魅影杀人于无形。
当然这些都是从极少数人口中半真半假流传出来的,碰上这样的事的几率少之又少,大部分过关者只说这深林入夜寒气砭骨,运气稍稍不好些撞上了难得一见的紫色雾象,便会陷入幻境,虽无性命之忧,而后便会遭受几日梦魇的折磨。
谢今潇做人机敏,早早将各路消息打探得一清二楚。他把这些真真假假的故事一箩筐向复离寒说明,复离寒听完只是微微皱眉,淡淡说道:“那些不在掌控内的事情不该是你该考虑的,你该想的是要夺得什么牌和得到以后如何保全。”
“哦。”谢今潇失去刚刚讲故事的热情,低着头沉思自己该定什么样的目标,本想夺得个黄牌,不上不下,难度不大也不跌面,如今看师兄对他此番严厉的指导不拿个红牌好像有些说不过去,“我...应该是想拿个红牌吧。”
“应该?”
“不不不,我就是想拿红牌。”说完谢今潇心里都发虚。
只见复离寒微微点头,“有目标是好事,连想都不想,更别提能有本事做到。”
谢今潇听到师兄夸他还颇为欣喜,后一句又将他打回现实。
“只是我听说此次入山的人数是有史以来最多的,有其他长老的几位亲传弟子在内,以你的实力要胜出悬之又悬。”
谢今潇听完师兄的话,刚想开口说“那得一个黄牌就好了”,不料复离寒接到,“但是看你有此志向,我助你一臂之力也不是不可以。”
谢今潇这回可真是有苦难言了。
只见复离寒从袖中掏出一只红色漆盒,盒身虽小但藏有机关,复离寒指尖一弹推出一个暗格,里面装的是白色的粉末。
“师兄这是?”
“定尸粉。”
谢今潇瞪大了眼睛,问道:“这是给死人用的?”
复离寒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些粉末撒在活人身上,他便会假死过去如尸体一般,两个时辰以后会自己醒过来。你轻功不济,若是想逃未必能逃,你跟在柳长老门下学习机关术与阵法多时,这林中地势想必对你有利,所以我觉得这个对你必有裨益。”
谢今潇犹豫着要不要接过,问道:“师兄这不算作弊吗?”
复离寒哼了一声,“实战中谁会论你用什么手段,你不要也罢。”说完收回了手。
谢今潇盯着他缩回的那只衣袖,疑心顿起,大着胆子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在此之前已经下过很多次山了?”
复离寒被他戳破了秘密,面上也并无波澜,“是,不然那条下山的路哪有那么容易找。”他看着谢今潇神色惊疑不定,兀自问道:“你准备告诉其他人吗?”
谢今潇摇了摇头,他不敢再问下去了,若是问出口了即便复离寒照实相答,他也未必敢听。有句话怎么说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复离寒修养了一月有余,原本苍白疲倦的面容有了些许红润,神情也不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