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10th act-转折

群太监…」我停顿了。

    &esp;&esp;「然后？」

    &esp;&esp;「没有然后，因为下面没有了。」

    &esp;&esp;轮到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万试万灵地、传来有些白烂的笑声，暄的搞笑弟弟要求加码演出。

    &esp;&esp;「没问题。为本月寿星奉上腥风血雨、惊心动魄且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超短篇武侠小说如下──『牛鼻子老道，敢跟贫尼抢圣僧！』全文就这么一句。」

    &esp;&esp;白烂又开朗的笑声再次传来：「我姊在车城闭关啦…新的手机号码告诉你我会被宰掉，你手边有纸笔吗？」

    &esp;&esp;我一时找不到纸笔，但对于跟暄有关的事，我很有把握，绝对、绝对不会忘记，于是硬是将那个地址背了下来，以及另一组08开头的号码。

    &esp;&esp;「这种事告诉陌生人没关係吗？」

    &esp;&esp;「会打这支电话，代表你跟我姊一定认识颇久，但应该好一段时间没联络了，最近她低气压，你那么会逗人笑，让她转换一下心情也不错；再说，如果你是不速之客，我保证那隻蝎子会让你再也不敢找她。」

    &esp;&esp;虽然电话那头看不见，我还是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跟他道声谢谢后便结束了通话。

    &esp;&esp;要去吗？

    &esp;&esp;想起上次苗栗一聚，分开时双方多少说得有些决绝，不禁也开始犹豫，去了又如何？暄也不一定会想见我，但…都跑那么远了，现在才打退堂鼓会不会太…正当我举棋不定的当下，铁道之神给了指示。

    &esp;&esp;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esp;&esp;吃惊的同时，手中那本铁道指南没拿稳，一不小心掉在地上，面前有位高大的站务人员边跟我道歉、边弯下腰捡起后递了过来：「不好意思，先生，你是外地来旅游的铁道迷吧？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北上还是南下？」

    &esp;&esp;我这个「台北俗」对浊水溪以南的地理位置认知相当有限，只好直接问铁道员：「车城在哪？」

    &esp;&esp;「那你要南下，不过抱歉…刚刚调度站传来，林边附近的轨道有些问题，何时恢復通车目前还不确定，我们有安排接驳车到枋寮，要等通车还是搭接驳车再转乘，你考虑看看。」

    &esp;&esp;这个天啟无疑给了我知难而退的合理藉口，正当我打算把那本指南放入行囊，准备打道回府之际，恰好瞥见被右手小指卡住的那一页上灼热地写着──

    &esp;&esp;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

    &esp;&esp;是啊。都跑那么远了，又何妨再多坚持一下？因此，我现在需要攻略的不是铁道、而是公路。我将好伙伴放入背包，买了份屏东地图，从客运总站旁的机车出租店牵了一台刚新款上市没多久的劲风光，继续这趟旅程──南下，儘管我不知道路。

    &esp;&esp;※※※※※

    &esp;&esp;刚到竹科工作时曾经有次週末跟阿宾两人很疯狂地从园区直接骑回台北，只觉得骑了天长地久，事后腰酸背痛、相互埋怨，以至于下不为例；然而，今天却觉得骑到天荒地老也没关係，屏东到车城其实没有比例尺标示的那么远，还不到中午，我就离开省道，转往通向四重溪温泉的產业道路。

    &esp;&esp;我按图索驥地来到一幢两层楼的平房前将车停妥后熄火，趁着心头那股衝动尚未退却，把不久前刚得知的那组数字按完；当嘟嘟声响起，我不确定当下自己是希望电话被接通比较好，还是就这么「嘟嘟嘟」地响下去比较好？

    &esp;&esp;「喂～」一个女声在响到第十声时将恼人的嘟嘟声终结。是暄。

    &esp;&esp;「……」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先深呼吸。

    &esp;&esp;暄又喂了一声，停了停才道：「麦找虾郎？」

    &esp;&esp;「这是我第一次听你说台语。」我的声音完全违反这里的天气，听起来有点抖。

    &esp;&esp;电话线的另一端停顿了三秒鐘，才传来有些迟疑的嗓音：「你是…子邑？」

    &esp;&esp;「是我。」

    &esp;&esp;暄又静默了好一会儿。

    &esp;&esp;「我爸不可能。是我妈还是我弟？」

    &esp;&esp;「怎不怀疑令兄？」

    &esp;&esp;「他口风比较紧，是我弟告诉你的对吧？他怎么说？」

    &esp;&esp;「他说『那隻蝎子正在低气压』，希望我逗你笑，还有，令弟提醒我皮要绷紧点。」

    &esp;&esp;「的确是。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了？」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