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兽人突然看向祁白和狼泽的方向,对他们只静静观望很是不满。高个兽人脚步一动,似乎想要过来亲自教训一下他们。狼泽将祁白护在怀中,眼神冰冷地看着石台上的两人。迎上狼泽的目光,高个兽人迈出去的脚,像是被定住一般,再也不敢向前半步。就在两人已经快要强撑不下去的时候,狼泽收回了目光,带着祁白混入了人群。矮个兽人偷偷擦了一把冷汗,他有种感觉,他们要是现在敢过去,真的会被那个角兽人杀死。可恶,这样凶狠的角兽人到底是谁放进城的,就着他们就是祸害!虽然这么想着,可两人却都不敢再说什么,就连面前的争抢都变得无趣,他们将木桶中的食物一股脑倒在地上,逃也似的回到了门内。门外的兽人已经抢红了眼,祁白靠在狼泽怀中,才免于被周围兽人碰撞,他小声说道:“那两人走了,我们也离开吧。”狼泽在祁白耳边沉声道:“再等等,还有人在盯着我们。”两个披着斗篷的兽人缓步向前走着, 在他们身后,四个护卫正不远不近地跟着。随从模样的兽人低着头,轻声对身旁的男子道:“巫子大人, 一切果然跟您预料的一样, 柯司侍根本不在乎漂司侍遇刺,想让柯司侍出面声讨熏巫子,看来有些难”随从的话骤然停止, 因为被唤为巫子的清瘦兽人, 突然停住了脚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掀开头顶的兜帽,只露出精致的下颌和在苍白皮肤上十分显眼的嫣红嘴唇, 他微微侧头, 似乎正在打量着小巷内的情况。随从也转身去看, 里面正喧闹混乱, 原来是柯司侍的两个仆从正在向外倾倒食物。随从皱了皱眉头:“巫子大人,是不是他们吵到您了?”被换做巫子的男人没有回答, 而是开口问道:“隼, 你刚刚看到了漂司侍的伤口, 你觉得他还能活吗?”男人说话语速不急不缓, 带着一股漠视一切的漫不经心。隼略一思索才摇头说道:“若是在寻常部落与城池, 漂司侍的伤势必死无疑,可若是神使出面就不好说了。”男人看着人群的某处, 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勾了勾唇角:“越来越有意思了。”说完,将扶着兜帽的手放下, 整个人重新陷入了斗篷的阴影之中。隼没听懂自家巫子的话, 但他也没有多问, 而是紧紧跟上重新迈开步子的男人。巷子内的石门已经被关上, 可打斗的人群依旧没有平息,好在他们都已经饿得没什么力气,虽说有几个人见了血,但都没有危及性命。祁白双手搂着狼泽的腰,狼泽平稳的心跳声盖过了周围嘈杂的声音。没一会儿,狼泽低头说道:“走了。”祁白从狼泽怀中探出头,悄悄往四周看了看:“谁在盯着我们?”狼泽道:“没看清楚长相,不过那人穿着跟城门口巫子一样的棕色斗篷,应该也是一个巫子。”许多抢到食物的兽人已经开始向后撤,一些没有抢到食物的兽人似乎还有些不甘,仍旧期盼地望着石门,祈求这石门能够重新打开。祁白和狼泽他们自然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狼泽对狼战和狼承做了一个后撤的手势,这是银月的手势,两人立刻明白过来,带着其他几个族人迅速撤离了这里。再次回到草棚,众人开始分头行动。狼承几人外出探查城防情况,祁白和狼泽两人则在城中打探消息。万骨之城并不算大,放在现代不过就是一个小镇大小,只是这小镇百分之九十的土地住着的都是恶骨和烈狮人,剩下的将近半数的兽人,却只能挤在占地极小的贫民窟。如烟狼部落居住的草棚区域,在万骨之城中一共有三个,三个贫民窟相距并不算近,但大致都在城门附近。祁白和狼泽的主要活动范围就在另外两个贫民窟中。不过四五天时间,两人对贫民窟的部落分布和人数已经有了大致了解。这期间,不少血骨战士在贫民窟里出入,想要寻找到刺杀漂司侍的棉兔部落人。最先遭殃的便是之前住着棉兔部落的贫民窟。为了保证没人藏匿,所有兽人都必须在草棚外接受检查,而他们居住的房屋也要被检查,干草做的草棚棚顶被扬飞,睡觉的干草被切成渣,血骨战士所过之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而最近这两天,血骨兽人来得越发勤了。祁白猜测道:“那个漂司侍应该快不行了。”只今天一上午,血骨战士就来了两趟,找不到已经死绝了的棉兔人,他们甚至带走了几批兽形是兔子的兽人。“漂司侍死了,神使殿和大巫殿定会乱上一阵,”狼泽道,“我们过去看看。”“好。”祁白点头,这样的机会不多,他们不能放过。等这一批血骨战士带人离开,祁白和狼泽便离开了狭小拥挤的贫民窟,只是他们前进的方向并不是万骨中心,而是顺着贫民窟更外围的地方。很快,两人便看到了一块整体呈椭圆形的石头建筑。正如狼战与他们所说,在贫民窟中可以接触到的恶骨和烈狮人并不多,但这并不代表祁白和狼泽就没有办法。他们便是跟着贫民窟中的消息,找到了眼前这一座斗兽场。
说是斗兽场,其实就是一块被挖空的石山,中间的一大片空地是比试场地,而周围的石头则被凿成了台阶一样的看台,其中一些看台还被凿成了山洞的样子,这些山洞大小不一,显然是为不同身份的兽人准备的。台阶状看台的下方有贯通的通道,通道内间或有一些凹进去的小隔间,甚至还有更大的,可以容纳野兽和兽形的房间,这些底层山洞,都是为了即将进入斗兽场的兽人和野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