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是,我当时结婚的时候也不该信你。”王玉兰翻了个大白眼。
“我又没骗过你!这么多年你摸着良心说是不是。”
“哼,那你再说说你这个星期一去买的那一大袋子给兔子吃的花了多少钱?”
“三十、不对,二十五!”
“放屁!你前天说的是五十!你们男人就没一个讲真话的!”
南严语窒,闷下头默不作声地去收拾桌子洗碗。
成熟的人会在适合的条件和场景下做适合的事情,不论其内心是否情愿。两个成熟的人在一起可以谈不成熟的恋爱,两个人一起摸索、犯错,最终会找到最适合二人的相处方式。这是南严对南北恋爱的理想化的设想。可是,不成熟的人与成熟的人谈恋爱,一定会有一方妥协,陪着那不成熟的那一方在错误的时间做错误的事,甚至还得为不成熟的人垫上“成长的学费”。
后者就是南艺和她当时的男朋友二人走过的青春。乍一看很甜很值得纪念,可是跳出当时的时间节点,往后看往远看,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四处是漏洞,宛如空中楼阁,经不起一阵微小的柔风吹拂。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命运的车轮又一次行驶至此。南严已经不年轻了,他早已没有当时替南艺遮风挡雨的强健身区和坚硬的心脏了,他不能让南北也有重蹈覆辙的危险,他必须在所有的伤害还没来得及形成的时候就带着南北逃开。
相比起多年前以死相威胁的那个少年,肯退一步的都宁宇已经胜过那人很多分了。也许南严内心里是对都宁宇抱着更高的期待,所以才会提出跟他开门见山地谈论感情问题。如果能成了,哪怕之后他和王玉兰都等不到二人结婚生小孩的那天,至少走的时候也不会留下遗憾。
好就好在,少年人都是在摔打中长大的,一夜之间就能成熟懂事,快得让作为家长的他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上一代的人所能做的,不就是偶尔指指路,偶尔拍拍他们身上的土么?至于是哭着走下去还是笑着走下去,都取决于行路人自己的内心。
都宁宇走出楼栋的铁门时,雨突然下得很大,他掏出装在校服口袋里的伞就往学校走。雨点密集地砸在他的伞面上,发出震耳的噪音,听得他的心理更加烦躁。
他怎么这么倒霉啊,才有喜欢的人就被当头泼了整整一大盆冷水,还是对方家长,这换谁能淡定接受?
来到教学楼里,刚收起伞,外面的雨就停下来了。路面上刚刚积起的一片片小水洼都平静光洁,反映着灰得发绿的天空的颜色。
“真倒霉啊。感觉就只有我会不断地撞上所有的不幸。”都宁宇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该去找个道士做个法啊。”
又见月老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都宁宇看见远处有一个白色的小点,它逐渐变大,最后成了一道光束,他原本以为这道光还会继续靠近自己,但是他最后还是放弃站在原地等待,自己朝着光源处走近。
在光的尽头,有一扇玻璃门,黑暗中的光亮是从门内透露出来的。现在已经不是在学校教学楼了,这一点都宁宇很清楚,他虽说不知前方会遇到什么怪异的事情,但还是选择硬着头皮打开那扇门。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红色西装的老头子坐在待客的沙发一方,抬头笑容和蔼地望向都宁宇。
“我们见过吗?你是神仙?”都宁宇皱起眉头,对眼前的那仙气飘飘的老头发出疑问。
老头伸出手,习惯性地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故作高深莫测地点点头,“没错。之前是见过的。”
都宁宇站在沙发边上没有轻易落座,他正仔细回想着自己之前跟何理去寺庙的时候有没有对哪个神仙十分不敬,不然这老头子也不会抽出时间来整他玩。
“我们之前在哪见的?如果当时冒犯过还请您谅解,我现在赶着回去上课呢。”都宁宇没有丝毫的惊慌,他平静地开口,面无表情的望向月老。
月老对他冷淡的态度毫不在意,他笑眯眯地看着都宁宇,“难道不是去一年二班找南北?”
都宁宇放在身后的手掌悄悄握成拳,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神仙能读心。他确实要去告诉南北他已经去了她家一趟,但是这件事他在路上可没有说出声过。
“您有什么事?”都宁宇有点不耐烦了,他跟那些应永生的神仙可不一样,人类的寿命短,没空跟一个老头子浪费。
“只是本公司的项目活动的任务罢了。虽然你的记忆已经被删干净了,不过,你还是对我们公司的项目享有知情权。”月老的手臂一挥,黑色玻璃的矮脚茶几上便出现了两杯热茶。“你先坐下来吧。”
都宁宇将信将疑地坐下,“什么记忆?什么项目?”
“是你之前的人生记忆,不过已经被替换掉了,这点无需在意。你问的第二个问题还只是实验阶段,我也不能透露更多天机。”月老明明两个问题都有回答他,但是却什么实质性内容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