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没见过照片上这个名叫陈阳嘉的少年。
只是昌雪雁皱眉看着我,她蹙起姣好的眉眼,明显是怀疑我的说辞。
“你想清楚了?真的没见过?”
我也有些生气。
“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我骗你不成?你要是实在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语气冷了下来,任谁清清白白的被再三怀疑,也会如我一般反应。
我以为她会怒斥我一番不配合工作,出乎意料的是她站了起来,向我很有诚意地道歉。
“对不起,我脾气不太好。你不介意我去阳台看看吧?”
她这一手打得我猝不及防,我都准备好和她唇枪舌战,哪知道她先服了软,当下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随意吧,我刚才说话也有些冲,你不要放在心上。”
昌雪雁无所谓地笑了笑,端着纸杯去了阳台。
“雪雁姐最近心情不大好,不是有意针对你。”纪鹏海环顾了一遍客厅,和我开始拉起了家常。
我猜测他还有话要问我,但他没先开口,我只好耐心地和他东拉西扯。
“方哥,你知道对面有人住吗?”
对面?
“没有吧,我搬过来快半年了,没见有人进出啊。”我心想你这小子还不进入正题,到底是憋着什么大招等着我。
“不是这栋楼,我是说你家阳台对面那栋楼,就四栋六楼。”
“四栋?有吧,我记得晚上见过他家灯亮着。”他问得我更加茫然,这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这时昌雪雁站在阳台门口,手臂交叠抱在胸前。
“陈阳嘉就住在对面,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了。”
“我本来就不认识他...什么?”我愣了片刻,站起来快步走到阳台上往对面看去。
两栋楼之间大约二十米的距离,中间空的地方栽种了不少枝繁叶茂的大树,树下修砌了几个石桌石椅,一到夏天小区里不少大爷大妈在那里乘凉。
但是树枝最高也就堪堪长到四楼的高度,因此我一眼看过去,无遮无拦空空荡荡。
想到死的那少年正好住我对面,说不定死前看到过我在阳台上侍弄花草喝茶看书,心里怪异得紧,还冒着丝丝寒意。
我思绪纷飞,就算是陈阳嘉刚好住我对面,昌雪雁也没必要那么肯定我认识他,中间隔了二十米,只隐约可以看见有人哪里看得清长相,所以还有什么是他们掌握的而我不知道的呢?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没讲清楚?”我也不管有什么忌讳,当下问道。
纪鹏海挠挠头,看了眼昌雪雁。
昌雪雁走到屋里重新坐下,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方未艾你也进来坐,小海,把带来的东西给他看吧。”
我心下好奇,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和我大有关系。
纪鹏海递给我一个档案袋。
我打开抽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叠照片。
然后我被惊住了。
档案袋里面的东西,的确和我大有关系,因为那就是我的照片。
我一张张看过去,背后阵阵发凉,脸色越来越苍白。
前几张是我在小区的照片,下车的时候,在餐馆吃饭的时候,买菜的时候...应该是偷拍的,有几张对焦不准有些模糊,如果仅仅是这样我还不至于恐慌。
看到后面我的手都有些抖,除了惊恐更多的是愤怒。
那是我在家的照片,大多是在阳台客厅的照片,这两个地方更容易被对面看到,甚至有一张我洗澡时裸着上半身的照片。
卫生间的窗口也是对着对面,好在我平时时常拉着帘子,并且从窗户看不到我的全身。
我放下照片,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所以你们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个?”
昌雪雁点点头,“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我冷哼一声,讽刺着说道:“就是一个偷窥狂,能有什么想法。”
说不定就是心里有问题才跳湖自杀的。
纪鹏海接着解释道。
“其实我们刚开始也认为他是自杀,他是学艺术的,搞艺术的人嘛总有点神经质,而且他性格比较孤僻,和同学关系一般,父母离婚后跟着他爸,和家里的交流也不多。”
我听着纪鹏海在那儿说话,感觉这个案子怕是不一般,这么短时间内就查出来这么多,警方应该是很重视。
“本来都打算案子就这样结了,结果出了点事,这涉及我们警方的保密要求,就不说了,然后我们接着调查发现他是一个月前搬过来的,又在他房间发现了你的照片和一架望远镜,就过来问问。”
我听着不对劲,“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
昌雪雁摇头。
纪鹏海喃喃自语。
“不是啊,是因为其他几个人那儿暂时没啥有用的线索,嗷。”他被昌雪雁拍了一巴掌,闭上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