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寒疏本事再高,也拿他这发疯的样子没有办法,到最后完全陷入了一场混战。
    直到「嗤」的一声,利刃划破衣袖的声音响起,两人才同时停下了动作。
    滴答。
    滴答!鲜血顺着指尖流下去,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寒疏左手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大口子,伤处深可见骨,殷红的血正一个劲的往外涌。但他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望向白七梦。
    白七梦僵硬的立在那里,手上握着一把匕首。
    那匕首寒芒凛冽,因为染了血的关系,隐隐泛起妖异的红光。
    寒疏的视线从白七梦脸上移开,最后定定落在那熟悉的利器上,冰冷的眼眸中难得浮现迷茫之色。他脑中白茫茫的一片,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这样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血一直在流。
    痛楚一丝一丝的漫上心头。
    然后他终于想起来了。
    这是他送他的——定、情、信、物。
    四周轰鸣声依旧。
    寒疏却觉耳边安静得出奇,慢慢伸手按住左臂的伤口,低头细看那被染红的双手,腥甜的血味总算带来了一些真实感。让他想起此刻身在何处。
    又是谁……在他心上烙下这种痛楚。
    这是他第二次被血刃所伤。
    娘亲当时凄厉疯狂的笑声依稀还在回响,他怎么又犯下这种错误了?明知会受伤,却还是将自己的心送出去任人踩踏。
    寒疏闭了闭眼睛,敛去眸中所有情绪,再次望向白七梦。
    白七梦站在原处动也不敢动。
    他手里还傻傻的握着那把匕首,扔也不是,收也不是,真是进退两难。他发誓从没想过弄伤寒疏,只是刚才一心一意顾着救人,混乱中竟把贴身收藏的匕首取了出来。而且寒疏比他厉害许多,他怎么料得到随便一挥就能伤人?
    是了,在他眼里,寒疏向来都是冷漠无情的。
    他料不到这个人会露出寂寥神色。
    料不到这个人也会受伤。
    料不到……
    白七梦瞧着寒疏鲜血淋漓的伤口,突然意识到,在他不经意的时候,是否已将这人伤得太深太深?
    心里莫名慌乱起来,他胡乱甩了甩手,急道:「你伤得不轻,赶快包扎一下吧。」
    一边说一边回想治伤的法术。
    「没有必要。」寒疏淡淡应一句,果然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口,冷凝的视线望向不远处的兰若,问,「你今日定要护她吗?」
    白七梦怔了怔,不自觉地挪动脚步挡在兰若身前,道:「当然!我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你又何必为难于她?」顿了顿,又放软声音说:「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故意接近你,更不该欺骗你的感情。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专心对付我才是!」
    他这样大义凛然的样子,可也真是少见。
    而这一切,全是为了保护身后的女子。
    寒疏点了点头,觉得连疼痛也麻木了,低声吐出一个「好」字,然后抬起染血的右掌,一点点朝白七梦伸过去。
    白七梦盯着那艳红的血色,不知为何,胸口竟猛烈抽搐一下。他身体习惯性的发抖,却强忍着没有躲避,直到寒疏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才露出惊讶的表情。
    「怕什么?你以为我会伤你吗?」到了这个时候,寒疏竟微微笑了笑,手指慢慢拂过白七梦俊美的面孔,像从前擦拭那些刑具一样轻柔,哑声道,「我若将你永远变回原形,倒是可以让你相伴一生了,可惜……」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轻得不能再轻的叹息一声。
    同时白色的光芒从掌心里弥漫开来。
    白七梦十分熟悉这光芒,知道寒疏是要施展法术,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那一瞬间,他甚至心甘情愿的变回老虎,仅仅为了……能够抹去寒疏眉眼间的落寞神色。
    但等他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毫无变化,反倒是寒疏的脸色愈加苍白了些,身体似乎摇摇欲坠,开口道:「恭喜白虎大人。」
    「什么?」白七梦错愕不已。
    「从今往后,你大可以像过去那般风流快活,再不必对着我虚情假意了。」寒疏乌黑的眼瞳里波澜不兴,曾经有过的柔情尽数消失不见,一字一字的说,「你身上的法术……已经解开了。」
    第七章
    夜阑人静,凉风习习。漫天星斗在天际闪烁,一明一灭的甚是好看,微风里带着似有若无的青草香气,甜甜的沁人心脾。
    如此良辰美景,身边又有佳人相伴,当真羡煞旁人。但白七梦偏偏快活不起来。
    虽然温香软玉在怀,可他的精神怎么也无法集中,一不小心就会走神,思绪飘飘荡荡的不知飞去了何处。
    直到怀中人不满地扯了扯他的银发,开口叫一声「白虎大人」,他才猛然回神,一如既往的露出魅惑笑容:「怎么?冷吗?」
边说边收紧手臂,让那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