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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起,来电是个不知名号码,王朝浑身悚然,立即想去找信号追踪设备。
    可刑从连像提前感知到什么,脸色阴沉,毫不犹豫接通。
    “刑队……我是看守所的楚卫。”
    “楚所。”
    “这个……林顾问在医院天台上,我们不专业,不敢去劝……您看……”
    王朝靠得近,能听到里面谨慎的措辞。
    他浑身一僵,困意全无。
    “我知道了。”刑从连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说,“让你们的人退开,不要打扰他。”
    他说完,看向视频电话中两人,说:“抱歉。”
    言毕,他啪地合上笔记本电脑,用手重重抹了把脸。
    但他这儿已经收到舆情预警,那么指挥中心反应不会慢到哪里。
    挂断医院来电没两分钟,刑从连又接到下一通来自沈部长的电话。
    他已经有预感,接起电话后直接道:“等我三分钟,三分钟后汇报情况。”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
    留给刑从连思考的时间很少。
    一边是情况糟糕的阿辰哥哥,一边是狗急跳墙的幕后者。
    王朝看在眼里,但除了干着急也不知道能干嘛。
    刑从连握着手机,点开通讯录,手指在联系人名单上划过。
    他摩挲着手机边框,不知在想什么。
    正当王朝以为他会给阿辰哥哥打电话时,他却见他老大把手机贴到耳边,片刻后道:“凤子,情况是这样的……”
    刑从连开始向盟友之一简要说明案情最新进展。
    苏凤子听了会儿电话,也再没有打趣,而是说:“恐怕博纳尔病病毒的传播途径实际并没有达到最理想的高效方式,所以他们是想利用药物和病毒制造群体性恐慌。但这两者,不管哪一样,我们在短期内都没用有效遏制手段。”、
    “是。”
    “林辰呢,沈恋还没松口吗,等着救命呢。”
    “沈恋自杀了,还在抢救。”
    苏凤子呼吸一滞,却又犀利道:“你避开正面回答,林辰是不是受刺激了,情况不好?”
    刑从连深深吸了口气,如实以告:“在医院天台上。”
    “明白了,BDV病毒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他,等他缓和下来再说。”苏凤子极其干脆。
    “我也是这么想的。”刑从连说,“但我需要简要处理方案,针对舆情控制和可能出现的群体性恐慌。”
    “我写一个简要方案给你。”
    “谢谢。”
    “谢你妹。”苏凤子破天荒,极其暴躁道,“林辰怎么样了……”
    然而刑从连没有回答,直接挂断电话。
    王朝看了下时间,离他老大预定汇报情况,还剩下一分钟。
    这时,他老大看向他,目光坚定:“找几个人的电话给我,然后去睡觉,你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
    ……
    林辰上天台只是想吹吹风。
    清晨气温不冷不热,有蓝天白云,不像手术室门口那么憋闷。
    他眼前理所当然还不断浮现沈恋自裁时的场景,从她口腔中喷涌而出的血还有那支蓝色铅笔都分外醒目。
    有时林辰还能看到白色的骨茬,不过他不清楚那是来自臆想还是真有那么回事。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盘腿坐下,背靠着水泥墙,手垂在腿上,地面很凉。
    因为天台构造,他要找个能靠着背部的地方,就离天台边缘比较近了。
    他大概知道,这样子看上去很像是要自杀,不过他现在也没力气在意那么多人的情绪。
    他确实很累。
    老实讲,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命很不好,可他其实从来都不信命运这玩意。
    不仅如此,他还不信天理昭昭因果报应什么真相会迟到正义永远不会缺席这些话。
    因为心灵鸡汤的作用就是让绝境中的人怀揣信念撑下去,但它的坏处也很明显,人们会觉得原来是高高在上的天道公理在起作用。
    但实际上,没有那玩意,天道最公平,人人如草芥。
    真正为正义和真相不屈斗争的,是人。
    可也正因为没有天理,所以很多时候,人才会有那么多无能为力。
    林辰闭上眼。
    虽然周围天气明朗,他感觉自己还站在看守所那间狭窄的卫生间内。
    他撑着洗手台,像分裂成两个人。
    一边阴暗,一边明亮。
    一边的人绝望孤独,一边的人因为玻璃纸反光而变成得色彩斑斓支离破碎。
    他在想黄薇薇。
    玻璃纸上就出现女孩模模糊糊的笑容。
    他看着她,她就冲他笑着。
如果真有天理,或者说人的命运要按照人的好坏来评定,那么命运天平之上,黄薇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