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29 看不下去</h1>
不一会儿他的力道弱了下去,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变成了气若游丝,然后慢慢的,他的声音也变小了,哭嚎声慢慢变弱,病房里突然要安静下来。
黎烟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变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她有些不敢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年年,年年,你不要睡,年年,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呀,年年……”
她仓皇地拍着他的脸颊,有一阵没一阵地哭喊着,从一开始的强壮镇定,变成现在的自乱阵脚,她再也没有了理智,全然沉浸在害怕失去儿子的恐惧之中。
傅野完全能理解她的这种心情,因为他现在也完全随着年年的变化而揪心着,年年一痛他也痛,只是他不能够失去理智,因为他面前还有两个人,万一他也被攻破了防线,那让人怎么办?黎烟火怎么办?他不能倒下,他是那个唯一要保持清醒的人。
“你不要急,护士马上就要来了,别急别急……”
他一边安抚着,一边猛按着,临朝门外大喊。“严格!快去把这里的医生都给我喊过来!”
站在门外待命的严格和小枣,听到指令之后,连忙撒开脚丫子往医生办公室跑。
听傅野刚才那语气,要是怠慢的话,能活活把他们两个生吞活剥了。
虽然傅野平时对待老属下都非常宽容大度,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旦他真正发起火来,后果不堪设想。
就连跟他最久的严格,在他生气的时候,都完全不敢招惹他。
小枣更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双腿都有些发软,没跑两步就扶着墙跑不动了,“严哥,要不你先去喊吧,我就在这等你行不?”
严格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本想拖着他一起去,但是想到傅野刚才那焦急的语气,就咬了咬牙,转身继续跑。
病房里,虽然年年的情况稳定了下来,但是黎烟火的状况却又不免让傅野有些揪心。
她太过在意年年,在意到把年年放到所有事情之上,包括她的生命,所以只要年年出了一点什么事情,她整个人都跟疯了一样,六神无主。
“医生马上就会过来,你先别着急。”她还是维持着之前那个姿势,将年年死死地拥进了怀里,丝毫不想放松,就像抱住了她的全世界一样。
“他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着急!”黎烟火反应过来说了两声。
傅野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
为什么她总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年年不是他的孩子?这些事情过分地强调,就好像在掩饰什么真相一样。
他可以不让年年做亲子鉴定,但是就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他么?
只是一点信仰而已,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去剥夺他的?
病房里面陷入了一片寂静,年年不闹了之后,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气息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黎烟火的怀里,任她如何叫喊,都没有回应。
黎烟火伸出手指,在他鼻子下面探了一下,虽然还有鼻息,但是呼吸已经非常的微弱,似乎死神随时都有可能将这个弱小的生命带离人间一样。
“我该怎么办?傅野我该怎么办……”
她身上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刻崩塌,这么多年带来的委屈,在这一瞬间犹如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全部向面前的人轻淌出来。
“如果年年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不会放过我自己的,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该怎么过我该怎么活啊……”
“你还有我,黎烟火你还有我……”
“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你相信我吗?”
傅野突然抚了抚黎烟火的脸,眼神直直地看着她,眼里是温柔又是坚定。
不知道为什么,黎烟火理智上是不相信傅野的,但是看到他那样的眼神之后,那一丝丝的不确定,却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那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在他的抚摸下,渐渐地开始平静起来。
她心里还是害怕,害怕得不得了,害怕只要她一松手,她的年年就会离她而去,可是当傅野在站在她身边的时候,他却莫名地又有了勇气,有勇气去牵住男人的手,抓住它,不让它跑丢。
不一会儿,严格和小枣就带着几个医生跑了过来。
一身都穿的是白大褂,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大汗。可见他们刚才跑的有多辛苦,从傅野给这家医院的投资来看,就知道他对这个叫年年的小孩十分看重,也不是他们迟迟不给他做手术,而是因为他的病情实在是太特殊。
虽然他们医院几乎是全国都排得上名号的医院,专家也都是从全国各地请过来的专家,专门为了治疗年年这个病情,聚集在这家医院里,可见他对年年的重视程度是有多么的高。
要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去做这个手术,也不会一直把人晾在一边,因为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傅野在外的名声,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