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岁寒13.除夕,除夕</h1>
自那天后,廖虎和杜兰芷的关系如倾倒在雪地的灰烬彻底失去了温度。
廖虎没有要休妻的意思,只是进门出门都不看杜兰芷,低着头大步而过,完全无视了她这个人。
杜兰芷还是会帮廖虎缝补衣服,却彻底失去了精气神,行走坐卧如行尸走肉。
玉珠每天睁开眼睛就见他们这种状态,她不知所措,却也不敢问,平时欢脱的小姑娘嘴抿的紧紧的,安静不敢发出声音。
隔壁的空院子有时会传来奇怪的声音。杜兰芷和廖虎都不在家里,那声音响的厉害了玉珠就搬着小凳子坐到大门口去看着巷口发呆。
秋去冬来,雪覆盖了墙头;青草尖儿悄悄从墙角的缝隙里探出头来,院里栽下的凌霄爬出墙来开出几朵红色的喇叭花;雪又覆盖了墙头,除夕时的鞭炮声炸响在星子明亮的夜空,有女人高亢的叫喊含混其中,玉珠搬着小凳子又往巷口挪了一段距离。
廖虎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了酒,精瘦下去的腰身又悄悄滚圆起来。他醉醺醺从街上回来时整个镇子都安静了下来。
玉珠扶着廖虎进屋时,隔壁院子嬉闹还没停止,有女人娇娇软软的哼声,柔软勾人的像春天里挂在树梢的游丝,被风吹起,搔挠着耳朵。
廖虎和玉珠齐齐止步,只一愣神的功夫,廖虎就当是没听见继续抬脚往前走,玉珠红着耳朵扶廖虎进屋,廖虎倒头就睡,鼾声震天。从他衣襟里滚出个胭脂盒,落在蓝色床单上红的像心尖的血。
在这个家里已经快两年的玉珠一时觉得受不了,她愣愣盯着那盒胭脂突然就哭起来,她大声发泄,拉过被子扔到廖虎身上:“你还给她买胭脂!让她打扮了去勾引野男人吗!”
廖虎鼾声依旧,任由她哭出血来都没动一下。
从屋里出来时玉珠眼睛通红,这个十五岁的少女恨恨看了眼院墙,脚下步子踩的生风,拉开门向两边推开,两扇门板撞到墙上“哐当”一声巨响,隔壁淫靡的细语停止一瞬,再响起甚至带了紧促的“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
有男人带笑的声音:“好大的摔门声!吓的我都软了!让我进去躲躲!”
女人支离破碎的声音带着喘息:“嗯下作的贱男人!长了老虎的啊啊~阳具~只有老鼠的胆,只会……只会往女人身体里藏啊!!!”
那声“啊”高亢嘹亮,再不见她说话。
那男人笑骂道:“有虎鞭吃还要骂人,怎么,才这两下就受不了了?别抖别抖,抖的爷都要射了!”
然后女人就哭哭啼啼的求饶:“不要了!轻点轻点!奴错了啊啊啊!别别!要尿了!啊!!!!”
男人笑骂:“这么骚是要爷死你穴里吗?还真尿了!”
紧接着“啪啪啪”的声音连绵不绝,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浪叫毫不遮掩。玉珠站在隔壁大门前低着头气的全身直抖,她举起手在空中发颤,她站在那里,手拍不下去,她只是被人家买回来的丫头,没有立场去管主子的事。最后她恨恨转身回去了。
她躺在自己屋子里用被子裹住头,为曾经美的像个仙女的兰兰姐感到羞耻!那样美丽的女人,她还有爱她的丈夫。玉珠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她……变成了一个骚货!一个贱货!变成了随意一个看上眼的男人都可以拉去隔壁院里睡的女人!
玉珠用被子捂住头,眼睛却睁的很大,她睡不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突然一声巨响,玉珠被吓了一跳,起身去看,就见廖虎迷蒙着双眼脚下踉跄,铜盆翻倒在他脚下。廖虎伸手去解腰带,却怎么也解不开,急得在原地直打转。
玉珠突然就很生气,这个男人找人帮她埋葬母亲的时候不是现在这样的,那时候他乐呵呵的,像照亮冬夜的太阳。现在他失去了那样的精神,他酗酒,任由发胖,不像以前每天都洗澡。很多时候喝醉合衣躺下就睡,没有吐在衣服上第二天也就不换衣服洗把脸就又去看铺子。虽然表面看上去还和以前一样干净,实际上却是不同了。
玉珠放下手中灯台,过去帮他解开腰带。廖虎提着裤子,对这只到自己胸口的姑娘咧嘴一笑,摇摇晃晃往厕所里去。玉珠站着没动,烛光如豆,她是昏黄烛光下的影,朦胧的几乎要看不清身形。
廖虎回来的时候见有个站在窗下等自己,那般身形模样,依稀是刚嫁来时的杜兰芷。他过去揽住她肩膀,拍她头顶安慰她:“没事,除夕夜里,和朋友多喝了两杯,别担心。”
玉珠惊讶廖虎语气动作的亲昵,听到话挥开他手:“就今晚多喝了两杯么!你喝的酒都能装满两个大水缸了!”
玉珠虽然是廖虎买回来的丫头,老百姓的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廖虎和杜兰芷也只是觉得家里多了口人,玉珠从没被站过规矩,也只觉得换了个家生活。刚来时的唯唯诺诺在熟悉后就换成了本来的泼辣模样。
廖虎听杜兰芷指责一点也不生气,他心里很开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心,他一开心就有点忘形,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