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岁寒,四</h1>
芦苇荡里,杜兰芷边穿衣服边哭。和阿虎在一起做这样的事让她欢喜,和别人做同样的事让她恶心。这样的事,她从没想要和其他的人做。
她觉得自己被生蛆的粪水从里到外的浸透。她恶心的想吐,觉得自己再也洗不干净了。
两腿间流出的东西让她觉得自己像沤出了臭水的烂猪肉,她厌恶自己的身体,觉得灵魂失去了着落。
兰芷出去找自己的篮子,篮子歪在地上,拔好的芦芽散了一地。她蹲下身捡拾芦芽,又开始哭。
她抹着眼泪,心里难过的想要就这么死掉。可她又觉得她不该这么死,她没有做错什么,不该受到伤害后还要自己放弃生命。
她的头发散乱,幸好初春风大,她出门时多穿了件带兜帽的小披风。
她兜着帽子低着头,把脸藏在阴影里,走在路上,虽然觉得不是自己的错,却还总觉得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她脚步细碎,几乎要跑起来的回家关门躲了起来。
隔壁的刘二听到这边关门的声音,在自家院子里重重咳了一声。杜兰芷听到了,吓得浑身都是一哆嗦。
她赶紧跑进屋里关门躲好,躲好后又哭起来。廖虎还在铺子上没有回来,她一个人在家真的好害怕!可她又很怕廖虎回来,她没脸再见他。
哭了很久,她觉得自己这一身不妥当,于是又起来去院里打水换衣洗澡,她没有烧热水,初春时候井里的水不如夏季那么冰凉,浇在身上也还是很冷。
她洗好澡洗好衣服,廖虎还是没有回来。她把大门顶好,回房间转身把房门关好,把窗子关好,躲到床上去裹着被子发抖。
她不想回想在芦苇荡里发生的事,耳边却总是回响着刘二淫笑着说的话。刘二这个隔壁鳏居的男人成了她的噩梦,他就是活在阳光下的恶鬼!
杜兰芷出门后廖屠夫回来过一次,见她不在就又去了铺子上。卖完了今天的肉他收拾收拾想要回家去。这时有人找到铺子里来非拉着他去帮着杀猪。说是隔壁北山镇的金家来人收购牲畜,想现场杀几头猪羊看看成色。
帮忙杀几只牲口,就给半吊大钱!还会把下水让带走。北山镇的金家有钱!出手大方!廖屠夫听这人说话,觉得这生意很有赚头,看看天色还早,也就没再回去给兰芷说,直接就跟着那人去了。
收拾好了那几只畜生,不但得了半吊大钱两副下水,还得了一整张羊皮。
廖虎提着这些东西喜滋滋回家去。这时也不过刚过饭点,他到了家门口,伸手推门却是没有推开,想来是兰芷在里边顶住了。于是他就喊了她几声,却还是没见应答。
廖虎心里咯噔一声,抬脚就要踹门,又一想,她可能是睡着了,自己何必叫不开门就大惊小怪的。他退后看着自家院墙,左右见没有人,给掌心啐了点唾沫搓搓手,后退快跑登墙两三下就坐在了墙头上。
刘二坐在自家院子里喝着小酒眯眼正回味廖虎媳妇的滋味,眼角余光中觉得有个黑影上了墙头,抬头见到墙头上廖屠夫那张黑红的胖脸,老鼠见了猫似得起身就往屋里钻去。
廖虎在墙头看到了刘二在自己院子还鬼祟的跟个贼似的模样,很看不上的皱眉转头没再理会。他跳进自家院子打开大门,把东西都提进来。
他从厨房里搬了两个大盆出来,把两副下水放进去,打算自己把它们收拾了,晚上让媳妇儿全煮了,多余的拿出来送老丈人家去。
他洗了手进房间去,不想房门又被顶住了,他也没叫门,想着跳窗进去,不想推了一把窗户还是被在里面关上了,他没办法,只好拿出些不入流的本事,在外边把门撬开了。
这丫头,关门关窗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还怕有贼在她睡觉时候把她偷走了吗?
床上一个被子包,兰芷果然是在睡觉。廖虎见她被子裹得太严实怕会捂坏了她,就去给她拉开一些。
被子拉开,杜兰芷烧的通红的脸儿就在眼前,本来白玉一般的面色此时红的像秋天里洗去浮霜的苹果,脸都有些肿胀。她烧的人事不知,任廖虎怎么摇晃叫她都不见动静。
初春的天气,廖虎却急出了一头的汗。他想抱她去看郎中,又怕她见了风病情加重。
人一着急就容易糊涂,他抄着两手在房间里转了好几个圈,最后一拍脑袋,跑出门去请郎中来家里看诊。
刘二那做贼心虚的东西大门开了条缝从门里往外看,见廖虎满头大汗的跑走了子,出门来装模作样拍拍衣襟,趁着没人溜进了廖虎家。他一路做贼一样摸到廖虎家房间门口,挑帘进去就看到双眼紧闭脸色通红的杜兰芷,伸手哆嗦着在那通红的脸上摸了一把,那温度几乎要烫手。
他被吓了一跳,心想这小媳妇也太经不得玩耍,这要是病死了可别找到他头上!
他跌跌撞撞逃出这廖虎家,路过院里两个大盆的时候还摘走了一只腰子。
廖虎拉着郎中跑回来时正好看到刘二提着那只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