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我挑别人,别人未必愿意跟我去冒险。”
赵修平:“愿不愿意我说了算。”
隔着长桌,余泽站在赵修平对面,他将名单拍在桌子上,手指直指对面:“就你了。你不会不敢吧?”
按道理来说,赵修平是不能离开行知小学太久的,梁诚刚想出言阻止,却在看见赵修平饶有兴味的表情之后生生咽了回去。
得,人家两位的情趣,自己瞎掺和做什么。
赵修平轻轻笑了笑:“怎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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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人分了两辆车,余泽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枪支弹药尤其多,他们要进山的话没办法开车,必须要充足的子弹。
余泽开第一辆车,赵修平坐在副驾驶上,刚才清点东西的时候,两个人都一句话没说。
赵修平倒是干脆利索,拿了一把手-枪,一点随身物品都没有就能上路了,没能煞了他的威风,余泽也很遗憾。
“这次出去所有人都要听我的。”余泽说了一句,看似说给了所有人,但是这句话实际上是说给赵修平一个人听的。
这人倒是也很自觉:“当然。”
赵修平愿意听自己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余泽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却只看见赵修平坐在副驾驶上自在地抽烟,好像巴不得卸下担子似的,余泽皱起了眉头——
有个人突然拉开车门上车来,仙人掌趁这个机会也在开门的一瞬间跳上来。
余泽惊讶得回头看了一眼:“你这是干嘛?”
韩水:“我和你们一起。”
余泽:“你不用担心我——”他本来想说“你不用担心我们”。
韩水给妮洛递了一瓶水:“和你没关系,我担心我老婆。”
这厢妮洛惊喜地扑在韩水身上,感动得几乎要落泪:“亲爱的,你真是太好了!你是来保护我的吗?”
余泽:“……”
这活没法儿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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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余泽的计划当中,有赵修平的旅程必定是一路冷场,毫无趣味。却没想到后排坐了妮洛和韩水两个人,直接包揽活跃气氛的全部工作。
妮洛才不管前面是不是坐了余泽和赵修平,继续和韩水进行他们情侣间的保留节目——十万个为什么。
从他们出发后的第三天,这个节目依然没有结束。
这姑娘对正常人的社会生活实在是太感兴趣了,每天能问韩水成千上百个问题,而韩水每次都不厌其烦地给她细心解答,简直向对小孩儿讲话一样,听得余泽头皮发麻,恨不能将二人踹下车去。
妮洛:“——所以说,你和余泽那么早就认识了?”
余泽突然强行出镜。
韩水:“我初二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妮洛很感兴趣:“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们是同学吗?”
“同学”是她这段时间学到的新词。
韩水:“不是,他——”这时候余泽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连带赵修平,车里的四个人就共同分享了一下当年余泽和韩水认识时候的小故事。
当时韩水上初二,余泽是韩水学校附属小学的三年级学生。
韩水是全校知名的好学生,每年开学典礼给大家演讲作报告的那种,余泽是小学一年级开始数学就不及格的差等生,两人之间毫无交集。
直到余泽开始对韩水围追堵截。
当时韩水代表学校去参加了一个省里的作文比赛,获得第一名,被全校老师当成典型事例宣传。
老师们为激励学生,将他描述成了一个七岁能作诗的少年天才,看过的书不计其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错就错在这“过目不忘”四个字上。
当时余泽年纪小,缺乏基本的判断能力,听老师说韩水过目不忘,于是以为韩水也患有超忆症,与自己同病相怜。
于是他找了韩水一周,终于在初中部的自行车棚里等到他。
小学生去找初中生嘛,余泽当时心里还是有点底虚,但依旧装出一副特别成熟稳重的样子,对韩水说的第一句话是——
韩水:“快来,重复一遍。”
余泽:“不。”
韩水:“重复一遍。”
余泽:“不,我忘了。”
妮洛好奇得不行,从驾驶座后面伸过脑袋来:“到底是什么?”
这事儿看来是没完了,余泽余光飞快地扫过副驾驶上的赵修平。男人正望着窗外,好像并没有听到车里的对话,于是余泽低声说了一句:“我说,同学……”
妮洛:“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余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说,‘同学,听说你也有病?’”
妮洛哈哈大笑着躺进韩水怀里,笑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余泽沮丧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却看见赵修平望向窗外的侧影不住地抖动。
他刚刚一直在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