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红豆香</h1>
女官,从文者穿青大袍戴幞头,按品级分颜色,品级越高颜色越浅,腰上挂一龟袋,三品以上龟袋与龟符为金,四品为银,五品为铜;从武者穿红大袍戴幞头,按品级分颜色,品级越高颜色越深,腰上挂一龟袋,三品以上龟袋与龟符为金,四品为银,五品为铜,左胯常佩刀。
花月没有资格上朝,平日穿的就是和周围人官服颜色相近的藕粉色圆袍配薄纱的罩,龟袋挂在腰上,死板的幞头戴在她头上显得青涩灵性。
要说为什么不是着青色的,还要从她上任第一日开始说起,那日是月末武院比文院还要忙碌,正巧位女武官有急事要离开不便带马,旁的虽然会马但不敢骑武官那只野的,就让花月出了头。
武官是个豪爽的,不似男官那样喜欢摆架势分派别文武分明,女官里头不兴搞这些,见识到花月的本事就要跟她比试比试。
一来二去花月跟几个女武官打成一片。
想当武官比文官简单,虽然也有武举但可以走别的途径比如进练兵营通过考试,只要通过常规的考核再拿着至少五品以上的武官举荐信就能上任。
花月的新好友中正巧就有五品的。
骑上马的花月是脱缰的野马,武院与霍修所在文院只有不到半柱香的路程,霍修白日却难见到她的身影。
不止一次霍修庆幸望城房屋的租金高昂,花月又是个喜欢玩的,一来二去钱攒的艰难。
“鹤仪,你知道花月平日都常去哪些地方吗?”花月这名字除了之前就认识她的外,现在人都称呼她为疏华。
这不是个好寓意,霍修垂眸,长睫阴影下晦涩不明。
杜苓痴心花月,这人素来在感情上迟钝,想来还不知道霍修和花月只差揭开一层薄纱的关系。
“她性子野,跟那群武官在一起整日的骑马外出,连我都极少在白日见到过。”
他献上一盒的简陋木头长匣子,避光展示给霍修看,匣子放的是锦布垫的墨,是前朝的名品,前朝皇室奢靡荒淫,刑罚残酷,故一些制品的水准质量是最好的。
虽然,前朝亡国之时百姓普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太祖原是想斩草除根,见到随处可见的饿的皮包骨晕死在街上的百姓心生不忍,将这群人留在了大宴归化。
这次杜苓是下了血本的,杜苓祖上有前朝血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杜苓父亲嫁给他母亲时的嫁妆厚重的令人咂舌。而杜苓父亲为人吝啬,那些珍藏好物连拿出来都心疼,能拿出这种等级的实在是下了血本。
“鹤仪,等空闲了我去你府上拜访,你可不能嫌我打扰。”
“不会。” 心中千回百转,权衡利弊终究没有拒绝。杜苓眼里藏不住的喜悦,看在霍修眼里格外刺眼。
花月归家的时间都比霍修天色早些,她们这些无足轻重的职位实在是没什么事干。
归家前好友拉着花月去酒馆小酌几杯,花月从未饮过酒不知深浅,几杯下肚喝得两边脸红晕飘起,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看门的霍家仆从见了她殷勤恭敬的很,这霍府被她进进出出的比主母还威风自在,那日接蕙仪的马车到了家门,夫人可是一个人靠着婆子搀扶下来的,花月却被霍修搂抱着去东院的。
进了霍府花月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脚步竟有些东倒西歪的,酒气醉人,花月惺忪着眼不知怎么拐去了西院。
花月对自己最后还是破坏了曾经敬仰的七爷与夫人恩爱耿耿于怀,夫人对自己厌恶非常。白日清醒着她不敢也不配出现在夫人面前虚伪的请罪,无论她说什么都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可,酒意上头花月脑子一热便在西院大门前的石阶上撩衣摆跪下了。她衣兜里放着她新调的香,还有老字号铺子卖的甜糕,撒了芝麻果仁,有红枣香甜,不腻新奇,放久了也不会变味。
“劳烦几位哥哥姐姐帮帮我,替我在夫人面前说说好话,花月从没有忘记夫人的大恩大德,今日跪在这实在是良心不安,特来赎罪。”
西院的人虽然不喜欢花月得宠勾走了大人害得夫人被冷落,但他们到底是主母院子的人,日后花月顶天了当个妾,翻不出夫人的手掌心,生了孩子不照样是西院的,所以要说什么记恨是没有的。除却个别想爬床翻身的婢女,但她们也不敢使什么手段,让夫人知道了照样讨不得好。
守门的下人进去通传了,花月正跪在面对蕙仪所在的房间,这段日子跟着武官锻炼骑马,花月的气质有所改变,英姿飒爽的打扮跟上挺拔的曲线就连跪着都显得正义凛然。
看在有心人眼里这更是仗势欺人,一个没名没分的落魄女子被大人相中独宠甚至在夫人负气回娘家的时候不顾忌带进宫,眼下跪在西院等大人回来看见了心都要疼化了。
她今晚跪在这是想看夫人示弱呢还是想逼大人做出选择向夫人示威?
约一盏茶的功夫,蕙仪的房门帘子被掀起,从娘家带来的陈婆子居高临下瞥花月,堪堪站离几步远仿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