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明天

    <h1>第十二章 明天</h1>

    注：回忆结束，时间线回到现在，这章接第四章。

    今晚这一炮，累多过爽。

    楚一全裸着从浴室里出来，把壁灯调暗，拿过泡沫轴放松腿部，呈大字瘫在自己床上，这才舒服了点。

    怪不得人家说，找男人千万得找技术好的。

    楚一嗤笑一声，想到即将到来的某个时刻，对明天有了更多期待。

    她又做梦了。

    梦里楚欢蹲在民政局门口，任她怎么拉都不起身；

    米露在病床上一边笑一边掉眼泪“小一，我没事”，消毒水的味道让她稍稍觉得安心；

    李佳佳站边上点了支烟没说一句话，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吴回委委屈屈叹着气，“往前走不难，是你不愿意”；

    姜澍搂着新交的女朋友一脸不屑斜着眼睛看她，“楚一你要还是这脾气就是真没意思”。

    他们在对岸，楚一一个人，在岸的这一边。

    梦很深，不安稳，醒不过来。

    她又听到那个声音，“你以为他多爱你。”

    她扬起手臂，想在这漆黑中打开一个缺口，五根手指像是被黏住了，张不开，也使不上劲。

    “最后这双手什么都留不住。“

    她想喊，嗓子发不出声音，心跳开始加速。

    然后一束光照进来，这回她看到那双所有女生包括她自己都梦寐以求的腿，是段晨。

    白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唰唰掉下几行泪。

    她喘不过气。

    她不喜欢没有空气流动的地方。

    “你放了顾意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好。”

    她醒过来，曲起腿，头埋在双臂之间，明天终于来了，顾意。

    三年的时间有多久呢？

    久到楚欢和陈子谅在某个新年终于撕破脸，两个月的“协商“后陈子谅分到两套划分到新城、拆迁在即的房子，他从家里出去的那晚扯着楚一的衣领，“你记住，是你害得你老子净身出户”，一嘴的酒气熏得楚一头晕，迷迷糊糊打车到顾意家楼下就在花坛边把顾意给睡了；

    久到米露失去一个孩子仍坚持和王书清在一起，两个半大孩子面前，那条生命算得上什么，可英语课上“小一，我要是真有了哪怕被赶出家门也要生下来”的豪言壮语分明还在耳畔；

    久到李佳佳的金主从两鬓花白十秒完事的教授换成肥头大耳加前戏能撑够十分钟的包工头，她没有选择，要养活弟弟和老人，还有自己；

    久到即使顾意为了追回她减重二十斤俨然一副小男神模样，破镜也不会再圆，她和他到今天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久到她和他分手九次和好十次，相亲相爱的时间满打满算没超过半年，从未度过纪念日或情人节；

    久到他们之间出现第三个人，第四个人，先是吴回，后是段晨。

    这段感情有几个人，又有什么所谓呢，反正再也不是幻想中的样子。

    有没有情，还剩几分，楚一自己都不确定。

    好在这一切，都必须在今天结束，无论开头和过程，对楚一而言，只有现在和结果最重要。

    她可以输第一次，但这最后一次，她必须赢。

    楚一昨夜被冻着了，今早在柜子里翻了一会儿，拿出那件紫色薄衫，一扭一扭套上自己一针一线做的立裁小黑裙，用五分钟化完妆，选一支带蓝调的正红色口红绘出唇形，一头大波浪随意披着，对镜眨了眨眼睛，打开房门出去了。

    她记得他说，“你今天这身紫色毛衫配大波浪是真真好看。”

    顾意在厨房做三明治，看到她这一身果然晃了神。

    “别忙活了，你收拾下东西，今天都搬走。”

    楚一大二上学期开始失眠，白天夜晚加起来睡五六个小时，情况最差的时候连着几十个小时不睡，楚欢只得给她租一套小公寓，正逢寝室那时候气氛不好，她便搬了出来。

    顾意不住这里，小概率他们玩晚了顾意会在这边过夜，楚一嫌酒店不干净，顾意住寝室，所以每次约都在这里。

    他的痕迹不明显，几件贴身衣物，洗漱用品是一次性的，是以即便楚欢一周来两次也没发现楚一还有个固定床伴。

    他手里动作没停，搬出去？搬几条内裤吗？

    “不用，你直接扔了吧。”

    “行，钥匙挂门口。”

    楚一说完就转身，她歪在太师椅上，准备点个潮汕粥养养胃，听到他问：“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看不到，我有在改的，我要工作我要养家我不能整天都围着你转吧。”

    “顾意你别想多了，再见。”

    “是不是吴回又找你了？”

    楚一好笑，“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我们是炮友。再有，让我找个富二代玩是你说的。”

    “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