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把白衬衫递还给他,涂改了半天,还是没办法恢复原来的模样,但至少,她该为自己的行为说声抱歉。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
“哟。”
陈子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良心发现,不正经地笑道:“你是不该这么说我!毕竟,我可什么都没对你做过!”
“不如……你给我摸摸。”
“我立马原谅你!”
薄荷怒瞪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你想得美!”
陈子期一脸嫌弃的拿起白衬衫看,问的却是:“我昨晚送你的那双鞋,尺码还合适吗?”
“嗯。”
薄荷脸有点红,她试过了的,合脚,能穿。
“这就是我天才的地方了。”
陈子期不害臊地说:“我摸过你的脚,就知道你穿几码的鞋!”
“等我摸过你的……”
薄荷趁他没有说出更厉害的话之前,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威胁道:“你要再提这个,我就拿胶带把你嘴封起来!”
他嘻嘻一笑。
伸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
湿滑的、柔软的触感。
吓得薄荷赶紧抽回手。
臭流氓!
*
晚上回到家。
刚洗过澡,就有人来敲门。
家中无人,陈子期光裸着上身,去开门。
“……这,这是要干嘛?”
薄荷手里抱着个小箱子,轻快地说:“身为班长,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助老严纠正一下你平日违反校规的行为。”
“哈!?”
女生不由分说地走进他家,工具带得相当齐全。
一把小刷子,一块白布,还有一把锋利的小剪刀。
“你不会……”
“是的,坐下吧。”
薄荷拍了拍小沙发让陈子期坐下,然后把长布绕着他脖子围上一圈。
“你的头发太长了,我给你剪一剪。”
陈子期:“不用了吧?!”
起身想逃。
被薄荷一把摁住,伸出小剪刀在他眼皮子底下比划,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敢不听班长的话?!”
陈子期听着她干净利落的“咔擦”声,心里很是害怕,软软地说:“班长,楼下理发店十块钱就能剃头了,不劳烦您了。”
薄荷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他过长的刘海,恶语相向:“陈子期,不要不识好歹哦。
“我是为了表达我的谢意。”
以及,歉意。
陈子期反应过来,原来她是要谢谢自己给她送东西。
这是怎样一种脑回路?!
“喂,你这是恩将仇报!”
“别动!再动我给你剃光!”
陈子期没敢再乱动,任凭女生在自己头发上修修剪剪,可怜兮兮地祈求道:“少剪一点吧。”
“不行,学校规定,男生都要留寸头。”
“有没有搞错???”
“放心吧,我头发都是自己剪的,我有分寸。”
“所以我才不放心!”
“又乱动!哎呀,剪歪了!”
……
蝉鸣不断的夏夜。
隔壁邻居的电视里在放无聊的综艺节目,不爱读书的孩子边哭边写着作业,厨房桶里装了一颗冷水浸泡的大西瓜。
破败的筒子楼里。
房间亮起一盏温暖的灯。
少年光着膀子,双脚踩在沙发上,不高兴地皱紧眉头,让不靠谱的女生给他剪头。
傻瓜
次日。
陈子期的新发型在明初高中引起的轰动,不亚于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
“牛逼啊你!”
谭定笑到肚子痛, “剪这么个劳教犯的头, 是要向全世界宣布改过自新、重新做人?需要兄弟陪你一起不?”
陈子期支颐稳住了抖动的身子, 只眼神是死的,逞强道:“你没这张脸,不要模仿我。”
“噗——”
谭定笑喷了, 连说不敢。
另一边。
暗恋陈子期许久的女生一脸难掩的伤心, 过来问薄荷跟秦绵绵,“你们觉得副班长这个发型好看吗?我觉得……有点丑唉。”
秦绵绵深以为然,咂了砸嘴,“何止是有点丑,颜值掉了一大半,太社会人了!”
薄荷持反对意见, 力挺自己的手艺:“不会啊!我觉得很好看!什么社会人?头发短短的, 这才像个学生的样子!”
秦绵绵哑然失笑, 深深地瞧了薄荷一眼,“呜,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当然, 最满意的人自然是老严。
还以为是自己昨天对陈子期的整顿起了奇效。
下课后,特意绕到教室后排, 欣慰地说:“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