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南山半山的地势,你都摸清楚了吧?”
“是。”
“回去将地图完善,务必在明日午时前交给我,不要耽搁阴阳寮布置的时间。”
“是。”真纪依旧把头压得极低。
阴阳头略带满意地颔首,带着手下准备离去,却又似是响起了什么似得,转头询问真纪,“那道咒语你确定不会有任何差错?”
真纪知道他在说什么,继续恭敬地答道:“回阴阳头大人,真纪是侍奉神明大人年日最久的巫女,自然不会出错。”
“你最好祈祷不会有错,那可是对战九尾妖狐的大杀器。”阴阳头两鬓霜白,没有感情的眼眸看着她,末了忽然一笑,“若是有什么差池,你明白的。”
真纪的身躯不可察觉地微微一颤。
“是,大人。”
“走吧,随我去执行其他计划。”阴阳头对身边的其他阴阳师吩咐道,雪夜下又朝着京外走去,显然在密谋计划着什么。
他们越走越远,真纪只能隐约听得一些“药田”、“奴良组”等字眼。
失魂落魄地走到门边,真纪怔怔地望着洒下鹅毛大雪的夜空,寒意自脚底涌上心中。
她打了个寒颤,惶恐地闭上了双眼,不安地呢喃着什么。
“抱歉了,我的好孩子。”
真纪发誓,她是打心底疼爱过抚子的,方才对她说的也都是真心话。如果没有那件荒谬的事,她会一直将抚子视作自己的女儿,祈祷她度过平稳安乐的一生。
但……前提是抚子不会对她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事到如今,弱小的她身处泥潭之中也挣扎无用。
如果抚子不死,那她就要替她赴死了。
深呼吸片刻,真纪缓缓睁开了眼睛,略显浑浊苍老的眼珠望向了平安京中的一个方向。
再过几天,那里将会举行平安京中最隆重的祭祀仪式。人们会满怀期待地载歌载舞,祈祷来年能够如之前的每一年一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然而他们不知道,一切美好都是有代价的。
只不过,他们不是付出代价的人罢了。
*****
雪夜过去,翌日天气放晴,整个京南山都笼罩着一片白茫。
夏悠打了个哆嗦,把自己藏进了大衣里。
这么冷的冬天,对于这个时代的平民百姓来说着实有些难熬,尤其是在玉藻前居住的半山腰。
还好她专门从现实买了好几床崭新的棉被和衣服过来,让抚子不至于受冻。
她们是人类之躯,到底比不得妖怪们身体素质变态。
院子里有一个半人高的雪人,是玉藻前堆的,据说是因为抚子十分期待孩子,所以他才在下雪的时候堆了一个雪娃娃哄她玩。
玉藻前一大早就出去狩猎了,夏悠坐在一边门口与抚子交谈,一边用小刀雕刻着硬梆梆的胡萝卜,打算给雪娃娃安个鼻子上去。
话说到一半,茨木步伐匆忙地踩着厚厚的雪来到了庭院中。夏悠每每看到他光着的脚丫子,就恨不得给他套上一双棉袜棉鞋。
“怎么了?”夏悠问他,茨木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昨晚药田被毁掉了许多。”
“是新开辟的那块?”夏悠的脸色也微沉了下来。
那块药田由于实在新地盘上新开辟的,离大江山鬼城有一定距离,把守自然也不如鬼城严谨。
药草对于一些妖怪来说也是难得的珍品,尤其是到了冬季,四方食物难寻,药田里时不时也会有小妖怪和鸟儿们偷食。
夏悠想了想,“是不是碰上妖怪成群来掠食了,严重吗?”
茨木摇了摇头,神色更显阴沉,“不,我怀疑是有其他领地的妖怪从中作祟。”
夏悠听他语气略带一丝杀气和痛恨,这是唯独在面对某些妖怪时才会表露出来的情绪。
“你怀疑是……奴良组?”
她记得大江山组和奴良组虽然依然会发生摩擦,但自从双方争夺的领地尘埃落定之后,奴良组已经安分了不少。
“不是怀疑,就是那群家伙。”茨木眼中划过一丝冷意,“昨晚,我的部下在药田里发现了鸩鸟的羽毛,药田绝对就是这些臭鸟毁掉的。”
“而奴良组之前曾同我们争夺那方领地失利,怕是早早怀恨在心,除了他们还有谁会这么做?”
基本上可以说是有预谋的报复了。
“奴良组?”夏悠皱了皱眉,迟疑地道,“奴良滑瓢是很嚣张没错,但我觉得以他的性子,不太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在现世和陆生来往的时候,夏悠也有从他口中听对方提起一些滑头鬼年轻时候的事迹。
再加上几次拜访老年版奴良滑瓢,夏悠觉得,奴良滑瓢或许是个有野心有城府的土匪枭雄,但绝不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如果真的有不满,也一定会正大光明的与大江山组对上。
说他在这段日子里韬光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