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历劫之事可还记得?”
歪着头思考许久,楚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自古以来,但凡仙界之人历劫归位时,所有记忆都会被抽空存在一处,不过具体是在何处,却无人得知。换言之,也就是历劫归来的神仙都会将凡间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并未感到意外,凤羽又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脸捧在手中:“回来就好。来,随师父回殿。”
“恩。”
凤羽乃凤族神君,掌管天界羽族已有万年,早年曾率部族大败魔、妖两界为天界夺回擎天柱。他征战数次,未有败绩,故有“羽神”之称。
望着凤羽,楚似眼里满满都是崇拜。在她心中,凤羽就是那云海之巅的流云,那茫茫深海的珍珠璀璨夺目又遥不可及。
楚似本是一棵桃树,千年前,因机缘巧合凤羽在火龙口中将其救下,后助她修成人形收为关门弟子,悉心教导。
春华秋实,繁华落尽,弹指间,已过千年。
叶落无痕,人过无影,情过却似朱砂,刻骨又铭心。
是夜,房内暗香阵阵,凤烛摇曳,仙风吹来,带起红纱一片。
凤羽一双凤目中落满柔情,雨过晴天的温暖:“小楚,今日好好休息,有事我们明日再说。”
“恩。”小手紧紧拽着被角,舍不得告别,舍不得眨眼,只是望着他。
给她掖了掖被角便要离开,楚似猛地抓住凤羽的袍角:“师父,等小楚入睡后你再离开可好?”
无言的一笑胜似万言千语的力量,他没有拒绝再次做回榻旁。
梦中,仙乐阵阵,红云翻飞,满目琼花飘摇。师父牵着她的手在云海漫步,楚似将头自然靠在师父肩上,一副神仙眷侣的模样。一名妩媚女子忽地出现,女子相貌极为美艳,却难得举止优雅,林下风气。待她走近,方才发现那女子竟、竟是师母!
蓦地在梦中惊醒,楚似冷汗淋漓,胸口不断起伏,是劫后余生的恐慌与后怕。
下意识望去,床边空无一人,师父已然离开。
梦中的情境有些奇怪,怎会梦到同师父做这种亲密举动?实在是不该。不过,楚似心中竟有些开心,是雨后朝阳普照的惬意依恋。
她也不清楚此次历劫回来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与师父重逢固然好,可师母会不会还在记恨她呢?
天刚微亮,冷峭中夹着寒凉。
一阵“咚咚”声将楚似吵醒。
不知是谁大清早的就来惹人清梦,楚似顶着一个鸡窝头慢吞吞地打开房门,正欲将来人大骂一顿后再躺回去睡回笼觉来人就已经觍着脸挤了进来。
这人身穿淡绿衣裙,眉心一抹浅绿印记,两个浅浅梨涡挂在两边,长相极为甜美。
姑娘随意坐在桌旁,拎起一串葡萄就往嘴里送,动作毫不做作就如在自己家一般。
揉揉眼,楚似终于看清,眼前这个“看似”可爱的姑娘可不就是花浅影?
说她看似可爱那是因为在浅影看似天真又无邪的厚厚皮囊下可是藏着一颗足有上万年的老仙心。
她是楚似在天界的死党兼对头,两人相爱相杀已久,这让很多仙友都捉摸不透。
别人不知道,楚似心里可是跟明镜儿似的一清二楚。
浅影的本身是梨花,这位上仙可是位四处招摇的惹祸精,她的鼎鼎大名可谓是四海八荒无人不知,无人不惧。
二人情同手足是真,可这仇深似海却也不假。
这事儿不怪别人,要怪只能怪这天杀的花浅影,每次闯祸后她总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让楚似去替她背黑锅,而且这黑锅是越背越大,越背越黑,直到楚似万念俱灰,心甘情愿放弃了洗白自己的想法。
要是谁不甚惹恼了这位上仙,那就识相点赶紧回家等着遭雷劈,若试图反抗,那可就不是屁股开花儿这么简单的事了,结局的凄惨程度简直是不忍直视,传言卜算子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那是多年前极为普通的一日,也正是因为花浅影那一日自此变得不再普通。
是日,这老神仙悠哉悠哉逛着书画铺,他不幸看中一副丹青,又很不怕死地将画中梨花变成了古树。
本是一件极为寻常之事,可这芝麻绿豆儿大的极为平常的小事又极为不凑巧地被浅影看到,是以她就将此事演变成了轰动仙界,震撼八荒的大事件!
她不仅孜孜不倦到处散播老仙歧视花仙的谣言,还与众花神、花仙联起手来欺负老仙以及他的门中弟子,老仙终于熬不住,未过两载被迫搬离天界挪到一个鸟不拉屎的深远荒山去了。
是以,后人时常以此为戒,更有甚者还编了一首醒己歌谣:
天可怨,地可叹,唯有上仙不可欺。
头可断,血可流,莫与花仙扯渊源。
也是借着这首歌谣的无上影响力,花浅影从此在天界的名气可谓是扶摇直上,势不可挡。她气焰更盛,活脱脱成了一只横着走的螃蟹,哪里看不顺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