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熬不了多久。
他从十几岁就侍奉在慕云帆左右,忠心不二,也算是慕云帆最亲近、信任之人了。
“禀报皇上,大捷,继上次的三城之战,又夺回了川城。”
一名身披铠甲的男子半跪在塌前,神色严肃,语气浑厚。
慕云帆艰难的睁开眼睛,扯出一抹笑容,提不起力气,声音老了十几岁不止:“好,好啊!是朕对不住她,朕命不久矣,也算是为她赔罪了。”
刘宇嘴唇蠕动,挥挥手命他退下,泪水湿了眼眶:“皇上会好起来的,您若是去了,要老奴怎么办?”
“朕的身子骨,朕自己清楚,何必自欺欺人。
是时候了,翎儿走了这么多年,朕也该去陪她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朕的薄情。
待朕去了之后,你就好好留在宥宸身边,再怎么说他都还年轻,许多事处理不来的,你要多提点他。”
一瞬间,刘宇老泪纵横,伏在慕云帆床边,揪着锦被,双手颤抖。
慕云帆于他来说,不只是夏国的主子,更是他唯一的亲人。
门被轻轻打开,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刘宇不耐烦的喝到:“出去!说了不许你们打扰皇上休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许久不见,刘公公身子倒还硬朗,中气十足呢!”
清澈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带着淡淡的疏离,刘宇身躯一震,猛的回过头,又惊又喜。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磕在坚硬的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
“千术神医,你可回来了!求你救救皇上,救救皇上!只要你愿意救皇上,老奴的命你尽管拿去。”
千术抽抽嘴角,俯身将刘宇扶起来,心中好笑,他又没有救一个人就要用一个人的命来抵的怪癖。
再说他若是不打算救慕云帆,那来这琉璃殿作甚,他可没有闲情逸致看着慕云帆身亡,刘宇这又是为何。
“刘公公这是说哪里的话,千术本就是来为皇上治病的。”
千术撇开刘宇,对着慕云帆行过礼后,专心的为他把脉。
平静的面容渐渐被凝重代替,清澈的眼眸波动连连,薄唇微启:“皇上这病拖的厉害了,千术也无能为力。”
“无妨,朕早就料到的,连千术都说朕没救了,朕也就安心了!”
慕云帆笑笑,突然觉着,这死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另一种解脱罢了。
“不,皇上,千术只说这病无法根治,暂时还是无碍的,千术有信心让皇上好起来。
也恕千术直言,千术只能保皇上至多两年寿命,切记不可动气,动怒,太过…太过在意心结。”
千术垂首,这是他最大的限度了,要是他早日赶回,也许不会糟糕至此,御医开的那些药,不仅无用,且伤身。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把这两年的寿命当成恩赐也未尝不可,要是当初慕云帆强行纳叶璃为妃,现在怕是连这两年的寿命都没了。
慕云帆身子一僵,缓缓点头,低喃:“足矣,足矣!两年的时间,能撑到战事结束了。”
说来也真是神奇,服药当晚,慕云帆的病情就好了许多,居然有了进食的胃口,刘宇乐的简直要出去放炮竹来庆贺了。
川城,沐千寻伏在塌上睡得正香,帐帘猛的被掀开,草儿着急忙慌的叫嚷到:“阁主,阁主,不好了!粮草出了问题!”
沐千寻眼睛刷的睁开,眼眸泛着骇人的光芒,一下子从塌上弹起来,睡意朦胧的声音惶惶不安:“你说什么,粮草怎么了?”
“粮草被下了,剩下的粮草,都不能吃了。
之前检查过粮草,不过只检查了一部分,今日要不是魅儿姐姐及时发现,后果会更不堪设想。”
草儿耷拉着脑袋,语气颓废。
原本这川城粮草充足,供大军吃上半月都不成问题,现在才短短五日。
行军打仗,粮草是重中之重,眼下粮草停板,不免会引起恐慌,饿着肚子,还怎么应战。
“更?是不是已经出事了!”沐千寻急迫的询问,难以镇定。
“是…已经有大约两万将士迷晕了,魅儿姐姐也是端到吃食之后,才发觉不对劲。但在这之前,已经有人用了这吃食。”
草儿脸上愁云密布,照顾魅儿的意思,那些将士至少要昏迷半天的时间。
从鸣翼将粮草运过来,起码要两日的时间,这两日他们要如何度过。
再说,敌人既然会在粮草中做手脚,又是否会留给他们运送粮草的时间。
隔着营帐老远,就听到韩腾气喘吁吁的声音:“主帅,敌袭!沿着郜丹的方向发现了青葛部落的军队,看样子是奔川城来的。”
沐千寻面色难看,怔怔的站在那里,脑海一片空白,恨恨的骂到:“真会掐时间!”
“他们有多少人?”
“八万有余。”
“我们呢?”
“满打满算,也就…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