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梦有保质期 第24节

    &esp;&esp;时离摸摸自己的胸口，依旧空空荡荡的，没有心跳。

    &esp;&esp;似乎一点异样都没有。

    &esp;&esp;可她在死后的第五年，想起了一个秘密。

    &esp;&esp;陈渡的秘密。

    &esp;&esp;陈渡爱她。

    &esp;&esp;陈渡超爱她。

    &esp;&esp;爱到，他设定好的未来是她，拼命活着是因为她，放弃未来也是因为她。

    &esp;&esp;哪怕现在他快死了，最放不下的，依旧是她。

    &esp;&esp;“可是我一点执念都没有，怎么完成啊？”

    &esp;&esp;主管冷冰冰瞟她一眼，语气却坚定：“你有。”

    &esp;&esp;时离当时没明白。

    &esp;&esp;原来她真的有。

    &esp;&esp;不得不回来的执念，心都空了，却还是无法割舍的执念。

    &esp;&esp;“陈渡，陈渡，陈渡！”

    &esp;&esp;时离拼命地撞击着公寓四周的墙壁，稀薄的灵魂体却始终离不开这间公寓。

    &esp;&esp;四周的钢筋水泥和铜墙铁壁困不住她，可无形的结界和桎梏困住了她。

    &esp;&esp;她紧紧闭着眼睛，让自己鼓足勇气，她生前死后都怕疼，可没办法。

    &esp;&esp;“我得活下去！我要陈渡活下去！”

    &esp;&esp;灵魂体不会流泪，也不会心痛，可每一次撞击，却能感觉到灵魂被撕裂的疼痛，时离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疼痛，她浑身战栗，却依旧张开双臂，固执地一遍遍往结界上撞。

    &esp;&esp;没有头破血流那么惨烈。

    &esp;&esp;她只是感觉到自己在无声地溃散。

    &esp;&esp;从发梢开始，到胸口，再到四肢。

    &esp;&esp;那种溃散，像是人的肉-体缓慢腐烂，不带血，不带声息，却深入骨髓，疼得她想大声尖叫，想跪地求饶，却连声音都发不出。

    &esp;&esp;——地府的熔炉，或许也不过如此吧。

    &esp;&esp;时离低头看看自己。

    &esp;&esp;她越来越透明了，像是雾气，在阳光下渐渐消散。

    &esp;&esp;她好像……真的要消失了。

    &esp;&esp;时离难过地叹了口气，满脑子都是陈渡刚刚离开的背影。

    &esp;&esp;她站在窗边，忽然张开双手，咧嘴笑了。

    &esp;&esp;“陈渡。”

    &esp;&esp;“陈渡。”

    &esp;&esp;“不管怎么样，我们终究会相聚。”

    &esp;&esp;——砰！

    &esp;&esp;她听见某样东西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决绝。

    &esp;&esp;她猜测是自己碎掉了。

    &esp;&esp;原来，灵魂体也会碎吗？

    &esp;&esp;可她的意识并没有消散。

    &esp;&esp;相反，她感受到某种无形的枷锁被冲破，强大的阻力在瞬间崩溃，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盈——自由得让她无所适从。

    &esp;&esp;时离缓缓睁开眼睛。

    &esp;&esp;夜风拂面，寒意渗入她虚无的身体。

    &esp;&esp;她看见自己几乎透明地悬浮在公寓十二层的窗外，脚下是北霖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宛如星河相映，高架桥上车流如织，各色光轨交错，流向无尽的远方。

    &esp;&esp;好美啊。

    &esp;&esp;时离在夜色中战栗。

    &esp;&esp;桎梏不再，灵魂深处的呼救和呐喊终于清晰。

    &esp;&esp;她闭上眼睛，仔细聆听那些疯狂而绝望的呼喊。

    &esp;&esp;“时离，快回来，时离！快回来，救救陈渡！”

    &esp;&esp;她顺着它们的指引，任自己的灵魂在空中飘荡，穿越灯火辉煌的街道，穿越川流不息的车流，穿越那无尽的黑夜。

    &esp;&esp;如同电影慢速播放，她又回到那个人满为患的医院，幽深的走廊，洁白的温暖病房——

    &esp;&esp;她最终站在了病床边，轻轻张开双臂，俯身拥抱那个躺了五年的睡公主。

    &esp;&esp;“嘀嘀嘀——”

    &esp;&esp;床边的心率监测仪急促地报告着异常状态。

    &esp;&esp;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