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姆说他家里还有个妹妹,生了病,等着今年多余的烟膏带回去。
阿善力不关心这个,笑说:“老主席还欠着我一年的大烟,加上那两千万美金,沙鲁将军应该还记得吧?”
沙鲁点头,让他放心:“押地金还在,这点信用我们还是讲的。”
他看向魏知珩,想等个态度。前脚说铲除罂粟,后脚亲自带着阿善力上山看地,现在协议都签了,是种还是不种?亦或是说是在欺骗阿善力。
魏知珩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反而问小吉姆,拿烟膏回去做什么。
拿烟膏回去自然是给家里小的抽了。
要不说是政府军里养尊处优养出来的军官呢,沙鲁听完都笑了。
缅政府控制区经济发达,早就实行禁罂粟制度,对他们几个特区山上的生活哪里能有交流?外面是小车铁路飞机场,这里还过着原始部落的生活,吃饭看天气,喝水要去十几公里的地方挑,下雨多了就拿缸存着,没手机没通讯,下山靠两条腿,和一匹马,还得走个大半天,回来天都黑了。
不过,沙鲁看着小吉姆。发育不良的干瘪身体,不知道哪里捐赠的衣服穿得空空荡荡,也才十一二岁,有个妹妹撑死了不过八九岁。这里的村民是有抽大烟的习惯,没事就爱来上一口消遣,但是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抽大烟倒是少见。
也有例外,那就是生病了呗。
果不其然,小吉姆对着魏知珩天真地说:“她生病了,不过没事的,抽一口大烟就会好起来了。”
在这里抽大烟是一件十分稀疏平常的事情,男女老少都会抽。小吉姆知道他们是不抽的,给解释:“就是用针穿过小拇指大的生烟膏,然后拿着在蜡烛上烤一会儿,装进烟杆子里,冒烟了就可以抽了。抽完了她就好起来了。”
时生听得皱起眉头。
山上都是佤族人,生病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抽一口大烟,治好了就治好了,治不好也不会请医生,山下没有诊所,更不可能有医院,要治病就要去城区。可他们哪里去过城区?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山下的集市,人人以为外面的生活过得跟他们一样呢。
“实在病得不行快死了,就会请魔巴念咒驱魔。”小吉姆说,“我妹妹福大命大,她肯定会没事的。”
在这里,拉牯族巫师被当地称为魔巴,他们相信魔巴有与死人通灵的能力,没有法衣没有法器,用鸡骨头、羊肝等占卜和咒语,杀牲畜来举行仪式驱赶邪神。甚至以谁猎杀献祭需要的猎物为荣。
阿善力听得也是笑,说他们这个地方挺神,也不说什么邪术,毕竟这群人已经跟社会隔开了,和原始人除了会说话没有区别。
魏知珩挥挥手让沙鲁把人带下去。时生看出他心情不佳,是因为男孩儿说的话。
孟邦的山头还有许多这样的地方,要想彻底根除罂粟不算是个易事,签了政府军给的条约,想真的治理起来,难。首先山上这群人温饱问题要解决。
先前实施的先铲除一半种玉米水稻效果一般,山上这么多,只能循序渐进,否则只能把他们都饿死。
现在倒是有500美金的补贴,一半供给驻守的武装,到烟农手里还需要再锐减,钱能换到物资得一步步来,更重要是修一条路。能把市场通畅起来,才能进一步改善。
以前猜颂就不管这些,只管自己口袋胀鼓鼓,哪里看得见别人饿得皮包骨。
小吉姆走后,沙鲁看到了吃饭的点,让人别在地里呆着,大太阳晒得要死,进屋子里谈,酒和饭菜都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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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本以为提的要求都不会给,谁知这些人执行命令的动作很快,庄园里搬进来了她点明要的东西。
文鸢再次见到了在纱濂康养院的另一个男人,黑色的短发,单眼皮,模样俊俏,就是一脸凶相。赋生回过头来也瞧见她,一歪脑袋,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心里嘀咕了声,挺享受。
也是,魏知珩对刚到手的东西总是会格外上心纵容,不在乎花心思养着,最好把人养成他喜欢的样子。
看看现在,文鸢站在那,又白又俊,身姿纤软,尤其这张脸,精致到和画里的美艳娃娃一样,让人挪不开眼。
文鸢不动,两个人在走廊上对视,直到芙姐吩咐完房间里的人,跟上来,看着两个人似乎认识,问了句:“文小姐,怎么了?”
赋生收回视线,往魏知珩的书房走。文鸢没走,那只鸟还在里面,听梨子说,赋生来了那只鸟就会遭殃,她心下一惊,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那只乌鸦对她还算温和,那时打开门后,停止了骂人,谁都不瞧,只盯着她。一身黑黝黝的,连眼睛也是黑的,笼子里装满了各种颜色的宝石。
乌鸦一见她,歪着脑袋跳来跳去,嘴巴咕嘟着听不懂的话,等走到面前,乌鸦低头,拿嘴喙叼起一枚最方正的钻石丢到她脚边。
梨子解释:“它开心了,碰到喜欢的人就会这样。”
文鸢捡起钻石还给它,结果乌鸦还是会丢,她只好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