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镇元子呼吸渐沉,似是熟睡,你屏住呼吸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锦垫上还残留着他冷冽的檀香。你连衣袍也顾不上整理,推开虚掩的门扇,就要去找你几个徒弟。
月光似水银倾泻,整座道观都沉入沉睡,唯余夜风掠过树梢的沙响。你并不知道有人暗中放水,偷偷摸摸穿过堂殿,总算找到你那绑在柱上的徒弟们。
白龙马一见你来,立刻扬起脖子,发出一声委屈的长嘶。
你疾步上前,无视悟能那声雀跃的“师父”,指尖先抚过白龙马的鬃毛。敖烈趁机将湿润鼻尖抵进你掌心,依恋般轻蹭。
朱悟能立刻嚷嚷起来:
“师傅师傅、你老怎么光顾着摸那马?弟子被绑得手脚发麻,骨头都要被勒折了,也可怜可怜弟子吧!”
你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都是你们几个惹下的泼天祸事,白龙马是无妄之灾,我安慰一下他怎么了。”
八戒被你噎了一下,悻悻别过脸去。
就在这时,你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轻一拍。
“!!”
你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被人发现了,猛地回头,却见悟空笑嘻嘻地站在你身后。
“师傅别怕。”
你松了口气,又想起他的伤,问:
“悟空你没事吧?”
悟空压低声音,一双金睛在暗夜中熠熠生辉:
“我使了个神通,做了个障眼法骗那群道士罢了。”
见他无恙,你稍松口气。
朱悟能却已急不可耐:
“大师兄、好师兄、快给老朱松绑!沙师弟和龙马兄弟也捆着呢!”
沙悟净沉默望来,目光扫过你周身,确认无碍后垂首低唤:
“师傅…”
悟空不再耽搁,指尖金光一闪,绳索索应声落地。他又如法炮制,解开了沙僧和白龙马的束缚。
朱悟能一得自由,立刻就想揉胳膊蹬腿活动筋骨,被悟空一个眼刀剜了过去:
“噤声、你这呆子,生怕吵不醒那群臭道士么?”
朱悟能立刻缩了脖子,讪讪闭嘴,只是眼珠贼溜溜地四下乱转。
“沙师弟扛行李,八戒牵马。”
悟空斩钉截铁:
“师傅,我们速速离开此地!”
你望着悟空被打的有些破烂的衣裳,有些犹豫,这猴子刑罚也受了,这时候再跑好像也没大用处,要是又被镇元子抓到了怎么办。
悟空咬破舌尖,鲜血喷向柳树厉喝:“变!”
四株垂柳化作你们师徒模样,连声线气息都别无二致。
他攥紧你手腕:
“师傅别怕,那老倌本事大,但也得先辨明真假不是?”
你想起镇元子那可怕的东西,不禁心头急跳,连腰肢都有些发软,还是听你家猴的吧,逃命要紧。
你将身上的衣袍裹紧了些,再不敢停留,你们借着夜色掩护,仓皇赶路。
…………
五庄观晨钟乍响,天边隐隐泛起一丝鱼肚白。
道士们蜂蛹而至,开始新一轮惩罚,把手中鞭子抽断了,几人也一声不吭,清风明月觉得奇怪,凑近细看,哪还有人?柱上捆着的居然是四颗柳树。
几人连忙来禀告镇元子。
镇元子却不慌不忙,抬了抬眼皮,掐指一算,嘴角噙着一丝了然。
随后纵起云头,眨眼便西行百里,追上你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镇元子低下云头,广袖翻飞拦住去路:
“哪里走!还我人参树来!”
朱悟能面如土色:“真是冤家路窄啊。”
沙悟净已横铲护在你身前,眸寒似冰。
悟空金箍棒凌空划出厉芒:“师傅,此事难,恐怕要见血了!”
你额头沁汗,疾呼道:
“悟空不可、”
话音未落,叁道身影已然齐齐扑上,手持兵器将镇元子围困空中。
镇元子依旧如逗弄孩童,玉麈轻挥便挡去所有攻势。叁个徒弟拼尽全力,连他衣角也碰不到半分。
你在底下焦急仰望,只见光影交错,兵刃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哪还看得清?
你冷汗涔涔,紧咬着嘴唇,六神无主。
镇元子玩得够了,袍袖倏然展开。
悟空等人见识过这神通的厉害,急欲遁逃,那袍袖却如影随形,速度远超奔逃之速,遮天蔽日般兜头罩下!
“??”
不是,你这袖里乾坤没有技能冷却的吗?
你眼睁睁瞧着他又将几个徒弟连人带马装起来,连忙捂着脸缩在树丛中,可镇元子怎么会轻易放过你?
他嘴角含笑,眼睛精准锁住你的身影,向你找了招手,示意你自行上前。
你不情不愿,两腿发虚,一步一挪。
镇元子见状,捏起袖摆轻轻一晃,袖中颠簸摇晃,朱悟能的嚎叫闷闷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