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天鹅湖泛着铅灰色的光,微风拂过,掀起细碎的波纹。沉昭的黑发在风中轻轻飘动,棕色的瞳孔倒映着平静的湖面。这次她不是为了借船而来,而是为了那张神秘的书签。
您好,她走近正在整理缆绳的船夫,声音柔和坚定,这个码头最近有船出去过吗?
船夫抬起头,浑浊的灰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放下手中的活计,粗糙的手指在围裙上擦了擦:当然有。这么美的湖,不出船多可惜。他的目光越过沉昭,望向湖心,不过今天倒是安静。
沉昭注意到船夫修复好的木船就停在码头边,船桨上还沾着未干的水珠。她趁势追问:您见过一对情侣吗?女士叫艾德琳。
船夫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怜悯:艾德琳小姐是个可怜人。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突然压低,但我不能多说。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
沉昭犹豫一刻,从晚礼服的内袋取出那张邀请函,纸张在她指尖微微发颤:我们是她的朋友。
船夫接过邀请函,对着夕阳仔细端详。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个烫金的艾德琳签名时,突然像被烫到般抖了一下。
好吧他长叹一口气,声音变得飘忽,艾德琳小姐是这座庄园的女主人。她有时会和丈夫从这里乘船出游。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湖心。
她丈夫怎么称呼?沉昭立刻抓住机会,棕色的眼睛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船夫的表情突然警觉起来:你们不知道她的丈夫?他后退半步,手中的缆绳发出紧绷的声响。
看来这个名字是关键。
沉昭不动声色地拢了拢头发,试图圆回来:我们很久没联系了。这次也是收到艾德琳的邀请函才来的。这几天他也一直没来招待我们。她故意露出无奈的笑容,您知道的,大人物总是很忙。
船夫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下人不该议论主人的名讳。如果你们实在想知道,还是去问夫人吧。就在沉昭准备放弃时,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有邀请函,我可以破例借船给你们。
沉昭转过头用眼神询问队友。
周默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丝红光:我们分两艘船吧。他掏出另一封邀请函,声音冷静得可怕,安全起见。
否则一艘船翻了,所有人都得栽在这儿。
船夫点点头,费力地将两条小木船分两趟拖到码头边。陆凛检查着船桨和绳索,他帮沉昭登上摇晃的小船,手指在她腰间停留了一瞬,确保她站稳。
各位客人请记住,船夫在最后时刻突然开口,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愿望是执念的一部分。到了湖心就把它们放生吧。
两条小船缓缓离开码头,划破平静的湖面。沉昭回头望去,船夫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只有那双浑浊的灰眼睛,在薄暮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湖水在船身两侧划开细碎的波纹,小船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自行朝着湖心漂去。沉昭的黑发被湖风吹拂,棕色瞳孔倒映着逐渐远去的码头轮廓。
数只雪白的天鹅优雅地游近,伸长脖颈向船上人讨食。
当它们张开喙部时,沉昭才惊觉这些竟是精巧的机械造物,天鹅喙部深处转动着小型粉碎机齿轮,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而舒展羽翼的动作却栩栩如生。
弦姐,水下情况如何,可以感知到吗?沉昭提高声音,扭头向不远处林弦和周默所在的船喊道。
林弦灰白的眼眸微闭,指尖轻触湖面:湖深度约十米。她眉头轻蹙,显然被天鹅机械的鸣叫声扰得不适,只有小型鱼类,没有危险生物。
陆凛俯身观察湖水,银发垂落脸侧,湖水带着些许浑浊。
“能见度太低。”他摇摇头,腰间的匕首随着动作反射出一道冷光。
沉昭最后一遍环顾四周,这片湖上没有其他出路了。
如果船夫的话语是提醒……
她取出那张烫金邀请函,手指翻转沿着折痕将其重新迭成纸船。再挥手驱散聚拢在船边的天鹅,将纸船如打水漂般掷出。纸船在水面滑行数米,最终轻轻摇晃着停驻在远处。
天鹅立刻蜂拥而去,为首的那只一口叼住纸船,喉部的齿轮转动声骤然加剧。
沉昭心中吐槽:这哪里是放生?这分明就是投喂。
随着粉碎机的声音淹没在天鹅求食声中,她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
「已成功完成兑换:溺亡者之肺(50分钟)」
她查看提示:「溺亡者之肺使用心愿兑换,使用后可以在水下呼吸50分钟。」
默叔,她转头迅速将发现告知队员,天鹅吃掉纸船后,会给个一次性水下呼吸能力。
不等众人反应,沉昭已拉开礼服拉链,只剩下贴身衣物,将绳索牢牢系在腰间。
“陆凛…”她另一端交给银发男人,声音冷静决绝,我得下去看看,绳子停止下潜就拉紧。如果我连续叁下短拉,就回收绳子拉我上来。
陆凛清透的蓝眼睛此刻暗沉如深海。良久,他捧住沉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