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好奇又羞耻,就像四岁时候尿床一样。
    没有尿骚味。
    脏死了……可不能让哥哥知道。
    对了,哥哥呢?
    哥哥?你不会又丢下我了吧………
    启盛赶忙起身,才发现哥哥就睡在床脚下。
    “哥,你怎么了?”
    他担心哥哥出事,顾不得穿上裤子,下床要将哥哥抱起来,却怎么也抱不动。
    启强的上半身原本靠着床边,突然滑下,躺在地上,又用手臂枕头。
    启盛:“…………”
    哥哥也睡得太死了吧!
    换好床单后,启盛将被子和枕头抱下来,给哥哥枕上枕头并盖好被子,自己也钻进被子里,把脑袋待在哥哥的肩上,一只手轻轻搭在哥哥的小腹上。
    他要和哥哥一起睡在地上。
    启盛的神志渐渐恢复,眼里的世界也如浓雾渐开,变得澄澈。他稍稍抬头,就看到哥哥浓密的睫毛,其中有几根还是倒着长的。
    他郑重地告诉自己,眼前的男人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这四年来,他俩都在成长。弟弟从小不点长成大男孩;哥哥也从青春少年即将迈入成年。
    一切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哥哥的身形比以往更加伟岸,胸膛比以前更加的挺括宽广。四年过去,在哥哥面前,他依旧显得那么娇小,因而依旧需要哥哥的庇护。
    当忌惮消弥,经历了四年的分离,他好像比小时候更加黏哥哥,甚至害怕哥哥随时会消失。
    哥哥,千万不要再离开了我………
    四年来,他有好多话儿想对哥哥说。
    他也一直想问哥哥,是不是你让姑父把自己卖给孤儿院?
    但在今晚,哥哥长途跋涉地自己他送回家,就足以证明,他也不愿意和弟弟分开。
    启盛将脸贴着哥哥的脸颊,内心在恳求:
    哥哥,我们永远不分开好吗?
    启强梦到弟弟被警察抓去枪毙,半夜惊醒,才发现弟弟就睡在自己身边。
    这个傻仔怎么也睡地上了?
    毒瘾发作滚到地上了?
    但又怎么会睡在被子里,且紧紧搂着自己呢?
    他大概明白了,弟弟看自己睡地上,不仅给自己盖被子,还钻进被窝里陪了自己一晚上。
    真是痴线!
    启强要将弟弟抱起来,却摸到弟弟肥软的肉臀————傻仔竟然还没穿裤子?!
    他帮弟弟套上内裤和睡裤,将弟弟抱到床上,再替他盖好被子。
    启盛被哥哥折腾醒了。
    “哥………不要………”启盛连忙挣扎。
    他以为哥哥要把自己抱走,有点应激了。
    樊坤吴为了躲仇家或债主,乃至上次把他卖到岛城月亮湾,都是半夜把他弄醒,强行抱到陌生的新地方。
    “别抱我走……”
    启强将他轻轻放到床上,他才稍稍安心。双眼死死地凝视着哥哥,不敢闭眼,生怕哥哥突然消失。
    “傻仔,在大床上睡觉多舒服?”启强的声音很轻,“天还没亮,好好睡吧。”
    “哥……你别走好吗?”
    启强忍俊不禁:“我走哪儿去?”
    “阿盛………”很多问题在启强脑海里盘旋了很久,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问,但他还是想试探一下弟弟,“你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比如你吸毒又杀人……再比如特别难受的时候,哥哥教你的那些………
    启盛摇摇头,眼神懵懵的:“不记得了,只记得身上特别热,特别难受……然后我就睡着了……”
    真的不记得了吗?
    看着弟弟纯真无邪的神情,启强甚至觉得,昨晚的惊心动魄,不讲出来,也许就永远不存在了。
    他更担心逼问这些,导致弟弟情绪波动,最终在别人面前露馅。
    就像醉汉醒来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撒酒疯。毒瘾发作,应激杀人,清醒之后也会忘得一干二净吧。
    启强甚至觉得,弟弟忘了是好事。
    “阿盛,你知道自己昨晚住谁家吗?”
    “不认识。”他刚被卖到这一家。
    启盛只隐约记得,深夜被樊家的管家扰醒,强行抱上车,带到新的城市。
    那个地方具体叫什么名字,他都不清楚。
    “在此之前住在谁家?”
    “樊……”启盛低头弄手指。樊坤吴养了他四年,工作忙碌,每周只能探望一次,却总是很耐心与体贴。
    这四年,樊坤吴一直要启盛叫自己爸爸,他就是不肯开口,樊坤吴也从未发过脾气。
    既不肯叫他爸爸,又不好直呼其名,启盛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阿盛,我们做一个约定好不好。”
    “嗯嗯。”
“阿盛,忘掉樊坤吴之后的那个家,就当作你从未去过岛城月亮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