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桌子上面出现了一台打字机,在机器的鸣响声中,白色的纸被吐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血色的字体:
    杀人犯法。
    杀人犯法。
    杀人犯法。
    杀人犯法。
    ……
    白色的纸张被一张张吐出,鲜血从中溢出滴落到他的手上,同事带上了轻蔑的笑容。
    “原来诸伏警官是个杀人犯啊。”
    不……我不是,诸伏景光下意识想要解释。
    “难道你没杀过人吗。”
    我那是,那是为了,为了什么?
    他看到森月伤痕累累地走到他的面前。
    “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森月质问着他。
    我没有,我……
    在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透露出仇恨和失望时,诸伏景光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话语。
    面目不清的同事们停下动作,脑袋上面出现血洞,面孔化作他杀过的人,一个个转头双眼流着血看着他。
    鲜血慢慢淹没了他,鲜红的字体化作锁链捂住他的嘴,纠缠住他的身体,诸伏景光感觉自己要溺亡在其中,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向森月。
    对不起。
    “hiro?hiro?”
    好像一下子被人拽出水面,诸伏景光的后背被冷汗湿透,大口喘息着从床上坐起。
    “做噩梦了吗。”
    来人递给他一杯水,还在恍惚中的诸伏景光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
    没有任何仇恨与鄙夷,甚至带着看到他醒来时的不明显笑意,如同过去一般,温和又平静。
    “……这样看着我,是饿迷糊了吗。”
    森月寻思诸伏景光被从基地带走,昏睡了能有大半天,也该饿了,就准备去的给他拿些吃的。
    没等他站起,手臂一下子被人拽住,拉入一个怀抱中。
    这个怀抱并不温暖,诸伏景光浑身很冷的样子,一直在颤抖,却抱得异常的紧,好像在拼命汲取着什么。森月轻轻揽着他的后背,耐心安抚着,感受到对方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好像非常害怕他离开的样子。
    “没事了。”森月说。
    说起来以前也发生过一觉醒来,发现猫猫整个身体都贴着自己的情况,有时还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不过最近印象里都变成了大狗贴贴,霸道地占据自己的整个身体。
    原来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啊……
    许久不见,诸伏景光其实和他印象里变化了很多,他那天突然看到都愣了一下,原本精致秀气的脸庞变得成熟了不少,还留了一圈胡茬,能看出年龄的增长,身体抱起来感觉比之前更加壮实了,肌肉感增加得很明显。
    唯独不变的是那双湛蓝如同天空一般的双眼,看到就好像能察觉到他温柔坚韧的灵魂,只是如今陡添了几分忧郁与悲伤。
    他们静静地抱了一会儿,随后诸伏景光恋恋不舍地缓缓放开了他,又抓住他的手,用嘴型示意,这里方便说话吗。
    森月点头。
    “是藤原尾田让你来的吗?”诸伏景光问道。
    “我不认识他。”森月摇头。
    “那是其他人让你用这种方式来……卧底?”诸伏景光在最后两字上压低了声音。
    卧底?
    啊,原来如此,诸伏景光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卧底,他就是琴酒最痛恨的组织里的老鼠。
    当初和他分手,不会就是因为要去卧底吧。
    不同立场不同阵营,当警察太久了,他都快忘了他在黑暗里的岁月。
    他和他们是不同的。
    看到森月沉默不语,诸伏景光当做他默认了,缓缓解开森月的衣服。
    “身体还难受吗?”他轻声问道。
    “不,已经恢复了。”
    虽然那天被诸伏景光看到了他刚检查完身体而略显狼狈的样子,但随着检查完毕,他的身体也彻底恢复,连手上的伤都已复原,现在看不到任何痕迹。
    天蓝的眼睛认真扫视过森月的每一寸身体,又仔细的检查了森月的手,在诸伏景光想把森月裤子脱下来时被制止了。
    “那个,先吃饭吧。”森月说。
    见面就脱裤子他总感觉怪怪的,或许诸伏景光不是那个意思,但和萩原研二他们相处的这些年,他的思想和身体在有些方面还是不可避免被改变了。
    从满脑子死啊之类的想法变成了满脑子色色,身体也变得敏感了许多,被前男友发现了会有种社死的尴尬。
    虽然也不是没做过,但是他们之前在人前牵一下手都会羞涩得不行,而自己现在已经可以坦然在他人面前亲吻小狗了。
    还真是……
    想到那两个人,森月总感觉很难过,重新回到组织的他大概率是回不去了,虽然他也发信息以“想要去各地方转转”为由,告知了他们他不会按时回去,但是果然……还是好想见见他们。
轻松简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