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狐血脉已断!你愧对青丘,愧对红离!”“哈哈哈哈哈哈你九世善德竟换得如此下场!你这废物!”“狐不狐,狸不狸!竟不知真身是何物!”仲长狸慢慢走到那高台下,望着被绑着的随之游,他用折扇挑起她下巴扫了几眼。终归,还是照猫画虎,不及万分之一。神魂乱叫愈发吵闹,他耳朵都要被震碎了,吵得头疼。仲长狸静静地坐在一边,抬眸看向神魂,狭长眼眸下的小小泪痣却让他仿佛真落泪一般,风情万种中平添怅惘。他指尖亮光闪过。火海陡然燃得更旺盛了些。神魂皆被灼烧得痛呼,纷纷散去,竟如无间地狱。高台上被捆绑的随之游也苏醒过来,被烫得狰狞大叫,显出妖怪原型,嘶吼起来。仲长狸黑眸平静地看着那伪装的妖怪,丝毫不惊讶,又勾起唇角。他起身,嫌脏似的用折扇朝着她的脑袋一敲。血液崩裂,溅射在他脸上,一缕血溅落在他眼下,愈发显出那极度张狂绽放的糜艳妖冶来。仲长狸仍是一副乐得自在的样子,修眸含情带笑,语气颇为轻佻。“一刻也不安生,难为我呆在这儿这么久了。”云镜陡然破碎。随之游额头莫名一冷,连带着脖颈都起了鸡皮疙瘩。这人,折磨人好像真的有一手!妖怪们的洞府内只剩仲长狸一人, 他坐在青石上,听着火海燃烧着周围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细微动静不觉,也不知道是烧到了哪些木质的结构。他手中的折扇敲着石板,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本就是心境磨炼,然而这般混乱的东西竟齐聚一处, 倒像是提示, 提示他如今的心境是如此紊乱。仲长狸许久才起身, 慢慢走向洞府外。幻境陡然破碎。一息间,他便看到先看到那偶遇的漂亮小花妖煞白着脸,倒是一旁惯常冷脸的阎王眉眼轻松。j一看便知他大抵是说了些什么胡话,才惊得这小花妖如此神态。这人也会做这种事?难不成是铁树开花。j仲长狸挑起眉毛,颇显出几分风流味道,“看来倒是我来得不巧,打扰了你们。”他话音惊醒心中还有几分怔愣的随之游,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扯出一个无助的笑来, “上神的话, 小妖听不懂。”阎王自然是听起来了, 却也懒得跟他费口舌, 只是道:“你将将度过第一层心境磨炼的时间里, 这位小花妖可是连过了两层。”“竟有此事?”仲长狸薄唇勾了下,饶有兴趣地看她, “是怎么过的?”“啊, 呃……”随之游磕巴了下,酝酿了会儿才道:“其实我也不清楚, 只记得我在里面碰到了些以前曾欺辱过我的小妖, 我便一一还了回去。”幻境嘛, 心魔嘛,执念嘛,左不过是过去没能做到的事情。仲长狸“嗯”了声,又诧异,“单凭着就能过两层?”?他看向了阎王,这看管归一真境的护卫之一似乎正是地府的人。阎王从善如流地道:“这位小花妖兴许是心智坚定,因为只需破一层便能直接去渡这心魔劫。”随之游这会儿也才明白,难怪自己印象中也就过了一层,她便也假笑起来,“好幸运啊。”她看着他们,像是催促他们一般,“二位上神,难道不打算继续进去了吗?为何要在这里站着呢?”仲长狸倒觉得稀罕一般,“那你又何故在这里站着?”“或许因为小妖灵力微弱,方才那幻境属实可怖,便决定在外面调息下再进去。”随之游一面说着,一面有些害羞,话音嗫嚅起来,“尤其最后已是心魔劫,多少有些局促。”当然,她心中怕的是阎王。他既然能把仲长狸的幻境当乐子给她看,那说不定也会把她的幻境拿给仲长狸看。鬼知道,她最后的幻境会是什么,万一掉马了就完蛋了。尤其是她看刚刚他那样子,还怪恐怖的,可别被抓到缠上了。仲长狸的扇子又挡住了脸,眼眸弯弯,“原是如此,不过好巧,我刚刚在那幻境里也碰到了好强大的妖怪,我被迫缠斗了好久,唉,好虚弱啊,我也想调息。”随之游:“……?”你在里面不就是挥了挥扇子吗?
还是阎王给我看的精剪版的盗版录像带?她怕引起怀疑,也只得仰着脸睁眼,语气天真,“上神看着这么厉害,也会有打不过的怪物吗?”“对啊,你只是个小妖怪,应该没有见过大妖怪吧?”仲长狸言语恳切,面上却显出几分后怕。他身后的阎王轻咳嗽了声,左手扶住右手的胳膊肘,右手捂着嘴移开了头,眼里泻出几分笑意。随之游正对着仲长狸,对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自然是没有的,上神可以指点一二吗?”仲长狸一打扇子,话音情真意切,“越厉害的妖怪,生得越漂亮,越会害人。我刚刚碰到的那只最厉害,最漂亮,最会害人。”随之游:“……”含沙射谁,阴阳怪谁,指桑骂谁呢!她故作害怕地捂着胸口,“所以呢?你是不是被伤到了?发生了什么?”“这妖——”仲长狸正想说下去,但阎王实在绷不住笑意了,喉间溢出了些声响。他便挑起眉峰,话音有些不满,“干什么,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先去磨炼你的心境。”阎王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我便去了,你还是少吓唬这小花妖吧,怪可怜的。”这一句可怜也不知道在说谁,他并未点明,直直走向洞府便进入了法阵。走了一个,还有一个。随之游想着,便也做出一副心有余悸之样,“上神莫要拿我取乐了,便还是去磨炼罢。”“他走了正好。”仲长狸拿起折扇拍了拍手心,眸里显出几分戏谑,“对了,其实提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