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对普拉美斯的影响真的没有这么大的话,为什么普拉美斯会为了她在立后的时候毅然走下高台?
如果说是她使了妖术令普拉美斯着迷,那么如今她已经成功了,为什么还要中途放弃离开埃及?
并且,为什么在她离开埃及之后,普拉美斯立刻召了一群女人入宫?
这简直解释不通。
相比斯特拉,更让卡莫西斯看不透的是普拉美斯。他原本以为自己在这一年多的朝夕相处间,已经相当了解这个男人了,但是这短短半个多月中普拉美斯的举动,让他对他的了解又重新陷入了迷雾之中。
从前的普拉美斯是一个豪爽英武的男人,他宛如肃穆黄沙之上清朗的一轮下弦月,温柔可靠,细腻深情,承诺的事从不会让卡莫西斯失望。
但如今的他虽然有着和曾经一模一样的眉眼,但是周身气质大变,油嘴滑舌,谎话连篇又轻佻多情,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难道他之前跑来他这里说的那一席荒谬的话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卡莫西斯蹙起眉头,心烦意乱地闷下一口酒,辛辣的滋味在喉头绽开,他猛地呛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是连续不断的咳嗽让他半个字吐不出来。
“殿下!您怎么了?”哈特希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背部,让他呼吸顺畅一些。
“没没事。”好不容易平复住了呼吸,他想起自己刚才好像有话要说,可是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让人把自己面前所有的菜都撤了,隻留下一壶酒,像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样,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不会喝别喝了,你以后是埃及的王后,别像你母亲一样,把身体搞糟。”欧利放下酒杯,年迈沧桑的声音颤巍巍地警告道,不知道这句劝告里有几个字是真心的。
母亲嗜酒,他从前是不理解的,认为一个王后整日喝个不停,醉醺醺地不省人事,实在是没有王后的样子,也没有母亲的样子。
现在他才明白了,酒也有酒的好处,只要喝醉了,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什么失宠啊,改朝换代啊,都与他无关了。
就算是没喝醉,被这么一呛,到嘴边的愁苦话也尽数忘干净了。
做什么王后?真是活受罪,他的母亲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奉献上了自己的一生,到头来那个男人压根不愿意让他们的孩子做自己的继承人,转头找了一个外人接手自己的王位。
如今,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重蹈他母亲的覆辙,何况眼下的情况比他母亲当时复杂多了。
“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守住自己的位置,然后弄一个孩子来抚养就好,朝堂中的事,你不用操心。”欧利让身边的美女再次给自己倒满酒,小酌了一口,满意地啧啧了一声,对卡莫西斯说道。
“你说得轻巧。”卡莫西斯哼了一声,“陛下的私生子已经这么大了,他这两年也给了那孩子不小的支持,认亲只是一句话的事,我哪里能再找来和他平分秋色的王子?”
欧利摇了摇头:“不需要别人,那个私生子不就是现成的吗?你平日里多对他嘘寒问暖,和他相处好了,再将他认作自己的儿子不就好了?”
决堤
卡莫西斯感到不可置信,她不是两天前和普拉美斯告别,然后朝赫梯的方向去了吗?
她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你刚才和我说的女人就是她?”不愧是五十多岁的一把老骨头,欧利的神经异常敏锐,他一看卡莫西斯的表情,立刻猜到了来人到底是谁。
“没错,赫梯妖女,斯特拉。”卡莫西斯充满敌意地目送那辆马车越走越远,咬牙切齿地说道。
宫里是禁止马车行驶的,连卡莫西斯都是亲身一步步地从自己的宫殿走到宫门前送行,连步辇都没有坐,不知道这个妖女到底有多大的面子,能在王宫内肆无忌惮地乘坐马车。
“你不是说她已经走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事情变得更麻烦了。”卡莫西斯攥紧了拳头,心里头有一股按捺不住的怒气,将要衝破他的理智,吞噬他的冷静。
他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他咬紧了牙关,愤愤地踹了一脚地上的黄沙。
可恶,他现在非常想到普拉美斯那里问个清楚,问问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没有普拉美斯的命令,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在大晚上大摇大摆地入宫?
他忌惮的不是这个女人的姿色,而是忌惮她那能将普拉美斯勾得七荤八素的魔力,他忌惮的不是她的背景,而是她疑似普拉美斯独子的生母的身份。
这个女人绝不简单,无论是她的心机还是她的目的。这个人就像是酒席上驱赶不去的一隻苍蝇一样惹人生厌。
如果她真的玩的是欲擒故纵那一出,为此不惜利用分别吊足普拉美斯的胃口,在他最思念的时候杀个回马枪,返回埃及,表明自己的不舍,以此留下,那这个女人就真是不容小觑了。
“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