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重点在于,当初有人对天途一知半解便出去招摇过市,就导致如今这遍地邪魔的局面。”王勒的眉头挤在一块,几乎能夹死苍蝇,“事到如今,追求成神之力的行者才是大流,唐母那种潜心问道的才叫异类——当然,我现在也搞不懂她了。”
“你在村子呆了七天,不比我清楚?”
不过倒也可以从他的疯言疯语中窥见些东西,比如他在畏惧老杨,甚至不敢将真相透露出来……但是他又毫不犹豫地推出老杨推出来背锅……这也太矛盾了,难道老钱真的疯了吗?
“怎么了?”孙大夫就跟在唐母的后面,也没看到方才堪称奇迹的一幕,“嗯?你小子怎么把病人带这来了?”
慕思柳内心一阵嘀咕,想着要不自己也保持沉默糊弄过去算了:
“行行行,给个提示。”单哉突然靠近慕思柳,牵起他的手,拽到了老钱的身边,“试试。”
“没呢。”慕思柳没好气地呛声,“你要嫌慢,你来想?”
“你不说就别嫌我——”
一帮道士?那你和唐母算是什么?我记得唐夫人说过,她是最早创立行者的人之一……”
说到底,“行者”一开始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不可能的。”王勒果断否决,“他是否走火入魔,我一眼便能看清。哪轮得到你这个内力都没有的俗人来指手画脚?”
单哉说着,朝慕思柳微微点头,示意他上前试探。
慕思柳想询问王勒,结果一抬头,自己已经身处室外……不,不对,他这是回到了流民村?
“哎呀,慕小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唐母背着一竹筐的草药和竹子,睁大眼,好奇地打量突然出现的青年,以及躺在一旁的老钱。
慕思柳又一次陷入沉思,只是这一次,单哉没了耐性:
“我是大夫,他们身体有问题,我便当他们是病人。”孙大夫头也不回地继续道,“在你们习武之人看来,叫邪魔,凡人看来,是疯子,在那些当官的眼里,或许就成了贼寇——总之,他们该叫什么,取决于你怎么看他们。”
“……”我怎么知道啊?!现在不是自己在审问他吗?怎么变成他问我了?
“病人?”慕思柳愣了一下,指着地上的老钱,又问了一句,“你说他是病人?”
“别这么说嘛,所谓旁观者清,俗人可比你们清醒。”
“等等,大夫,你的意思是,邪魔都只是病了?”
“唔……”慕思柳皱眉思索,觉得事情好像更复杂了。
“不,我一直在山上,等我反应过来,姓杨的已经得手。他杀了多余的人,然后带着邪魔去洗劫附近的村落商户,我虽然出手制止过,但他们很聪明,会跟我玩躲猫猫,若非昨日的雷雨,我还真找不到他们。”
“……”感觉好像
单哉慵懒地舒展了筋骨,无趣道:“太依靠大人可不好啊。”
慕思柳一脸懵:“试什么?”
其实事情的本质不难理解,不过是行者内部产生了理念分歧。问题就在于,倘若唐母等人一开始就知道《天行诀》会造成如今这般恶劣的局面,为何还要四处收集《天行诀》,并四处找人加入他们?
这家伙方才突然变得疯疯癫癫,还叫唤什么“老杨没死”,怎么看都没法好好回答自己的疑问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不及时出手的嘛……?
“怎么不是?村里的那些不就是得了疯病到处发狂吗?这家伙看着正常,但除了能思考会说话以外,跟他们没啥区别。”
不,又或者,真相对老钱也有所不利?
“小子,问完没?问完就回去。”
孙大夫说罢,背着箩筐往村子走去,慕思柳懵了片刻,背起老钱追了上去:
“当然不,他都疯……额。”慕思柳恍然。
“这是什么?”内力的流向好奇怪,全然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模样,但要说是走火入魔,好像又没有那么……无序。
慕思柳想着,目光又移到了昏迷的老钱身上。
“你解释一下,为何老钱能够活到现在,还执意要隐瞒老杨的事?”
“说回来吧,小子。这里还有问题没解决。”王勒说着,把地上的老钱拽了起来,
“内力啊。”单哉用更奇怪地眼神回敬了青年,“你总不会觉得,老钱是个正常人吧?”
慕思柳还想继续问题,却被王勒硬生生地打断了:
【支线任务:“行者”。你需要了解行者的前世今生。(期限:无;报酬:5000+10000(视完成度奖励)——进度:90%;已奖励:5000+8500积分)】
实践出真知,慕思柳紧张地握住老钱的手腕,立刻被烫得收回了手。
话说回来,这人竟然也不知道凶杀发生的当晚,洞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仔细一想,因为老钱是这件事中显而易见受害者,使得慕思柳下意识地忽略了他走火入魔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