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烈看着他赤足踏在地上,皱眉把人抱起,放在简铺上,伺候着人穿好鞋,全然不顾身上那点被揍出来的小伤。
陈一苟眼看着熊烈朝他走过来,皱着眉,一副“我很凶,别惹我”的表情,下意识的闭上眼,等着疼痛来临,谁知下一秒就被人腾空抱起,陈一苟更害怕了,
这是什么,死之前的温柔绽放吗?
直到脚背覆上一抹温热,陈一苟才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看着熊烈的动作,张口却说不出话:“你、你你……”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多表情的熊烈感觉很新奇,脚上的触感果然如同想象那般柔软滑腻,只不过体温有些低,他跪蹲在陈一苟面前,语气真挚:
“军师,我喜欢你。”
陈一苟石化,几秒之后颤颤巍巍给了熊烈一巴掌,力气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出、出去!”
看着仿佛受了大刺激而一蹶不振的陈一苟,熊烈抿抿唇,认真重复了一遍:
“军师,我喜欢你,想搂你睡觉的那种喜欢,你可以不接受,就像你一直讨厌我一样,我会一直喜欢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熊烈有些固执的强调,“想搂你睡觉”是那段不堪记忆中唯一深刻的一句话,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因为留给陈一苟的过往太卑劣,他想争取一个机会,一个能改变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机会。
替陈一苟整理了鞋袜,熊烈没再说什么,乖乖退了出去,回去的路上又想起刚刚的情景,忍不住甜蜜起来,军师呆呆的样子很可爱,不知所措的样子也可爱,脚怎么生的那么小,跟自己的手差不多大,看看自己的手,熊烈忍不住摩擦几下,像是在回味刚刚的触感。
熊烈走了好久陈一苟才回过神,还是被一阵夜风给吹回神的,和衣而睡时还是不能接受熊烈刚刚的剖白,于是整晚都皱着眉,睡的不怎么安稳。
熊烈原以为他和陈一苟的关系会有更大的进展,又一次见到陈一苟转身就走的背影后终于明白是故意在躲着他,熊烈委屈,怎么感觉两人的关系更远了呢?
为了弥补这个差距,熊烈在陈一苟周围晃的更勤了,连谢赢都察觉到不对劲,熊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对陈一苟的爱慕,惊的谢赢差点标错了地防位置,看着熊烈无所畏惧的模样,谢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提醒他注意分寸,熊烈点头,心里破天荒违背了谢赢的叮嘱。
注意分寸?那岂不是离军师更远了,他才不要。
陈一苟躲人的计划彻底落空,因为熊烈比他更不要脸,见着缝的往他身边插,几番交涉无果,陈一苟冷了脸,任由他在自己身后装大尾巴,也只能选择无视他的存在。
最可怕的是习惯,熊烈亲身给陈一苟长了教训,思考“这个时候熊烈为什么不在”的次数越来越多,陈一苟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这种与日俱增的变化,终于带来了质的飞越。
昭安帝亲遣的抚慰使抵达边军,端的是替天巡游的架子,一来就毫不客气的耍起了官威,将领多是率性直肠,哪比得过混迹官场的嘴皮子利落,几句话就落了下风,谢赢沉得住气,其他人气的跳脚,求助的看向陈一苟。
不紧不慢的喝口茶,陈一苟开了口,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果然令众将领扬眉吐气,没想到这抚慰使也耍坏招,陈一苟为表尊敬起身与他对话,眼看着说不过急了眼,竟然提脚就踹。
按理说文官不从武,这一脚的力气肯定比不上武将,但陈一苟是什么体质,一碰就碎都是轻的形容,哪经得住这饱含恶意的一脚,毫无防备之下立刻中招,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抚慰使惊呆了:你这……碰瓷的吧。
自己有这么厉害?
但他只能想到这了,因为接下来是一抹寒光,他在头身分离前,看到了熊烈不加掩饰的森冷杀意。
陈一苟昏了整日,醒来就看见熊烈熬的通红的眼,看见他醒来,眼里全是激动,握着他的手都施了力。
“嘶~”
陈一苟痛呼出声,因为腹部也因为手上。
“对不起对不起……”熊烈反应过来,连忙松手道歉,陈一苟清清嗓,感觉嘴里有些干,竟也毫不见外的开了口:“我想喝水。”
话落两人都是一怔,陈一苟是尴尬,熊烈是惊喜,他屁颠颠的跑去拿了水杯来,递到陈一苟嘴边,没有被吩咐的丝毫不快。
陈一苟有些脸红,因着熊烈的勤快,很多事他再也没动过手,往往是他刚有倾向,熊烈已经替他办好送到他跟前,久而久之陈一苟被迫适应了这种相处模式,所以刚刚那句他说的不可谓不顺口,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想再收回来就难了,陈一苟也只好厚着脸,接受了熊烈的好意。
“抚慰使呢?”喝完水,陈一苟顺口问到。
“砍了。”熊烈回答的干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什么!”陈一苟刚才没被水呛着,此时却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
熊烈放下水杯替他顺气:“慢点!担心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