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惭愧又羞耻

    自立春之后。

    蒋钧棠这一周只回来了一次，陪她吃了晚餐，告诉她想去哪儿都可以让助理安排，之后，人就没再回来过。

    只是每天晚上，会给她打一个电话，问问她今天干什么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却从不说自己今日的情况。

    向晚觉得，这大体就是金丝雀标准的生活模版了吧。

    她在这一周回了一趟向家，把自己这些年的衣服鞋子书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下，准备放进租好的小型仓库里。

    没有家的人，大抵只有长期仓库才能存放那些有故事的旧物以及带不走的回忆。

    因为不想惊动任何人，所以向晚特意在一个工作日的白天回去收拾东西，却还是被忠心的佣人给报告了向太太。

    她叫的货车跟方舜华前后脚到了向家。

    女人今天穿了一件米黄色的大衣，配了蓝宝石胸针，脸上的颜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往细了看，脸上的皱纹都变淡了。

    「嗯，有空去做医美了。」向晚心里暗暗想。

    小晚，回来也不先通知阿姨，好准备些你爱吃的。

    不用，我拿点东西就走。向晚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的收纳袋也没放下的意思。

    知道你忙，陪阿姨喝杯茶的时间总有吧。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方舜华今天的心情应当很不错，否则也不会耐着心哄她留下。

    向晚点点头应下，向太指挥佣人把下午茶搬进花园里。

    *

    3月的平城可不暖和，坐在室外依然要穿着大衣，向晚端起面前的热茶喝了一口，这是她今日来到向家喝的第一口水。

    方舜华捏了块点心边吃边打量小姑娘。

    跟了蒋钧棠之后，小姑娘穿着打扮没什么变化，但那双丹凤眼却染了一些媚色，看人的时候也不似以前一般冷冷的，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在里面。

    一般人也许看不出来，方舜华这种老手，一看就知道向晚没少被男人疼爱。

    把最后一口点心咽下去，向太问她：在蒋家过的好吗？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儿就不打马虎眼了。

    打伤汪城被蒋钧棠带走那天，当天晚上蒋少爷的助理就通知她了，虽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们向家，终于要翻身了。

    不是蒋家，只是一栋别墅。向晚轻轻冷冷的开口。

    方舜华有些嗔怪她，反正都是蒋家的，一样的。

    你跟蒋钧棠......

    我跟蒋钧棠就是你想的那样，但也仅限于你想的那样。我暂时没有能力说动他帮向家，毕竟当初他算是从汪城那里救了我，这个恩要先还。

    只要不是面对蒋钧棠，似乎向晚的表达都异常清晰确定。

    嗯嗯，蒋少爷那么忙，也不用拿咱家那点小事儿烦他。

    方舜华一点都不急，向晚跟了蒋钧棠的消息刚传出去，那些债主突然都和顺了起来，不是给她宽限账期，就是打算再借贷给她。

    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所以「向旭」的麻烦解决了？

    还没，不过看起来也快了。方舜华一时开心过头，说漏了嘴。

    那就好，看来用不上我妈留的那些东西了。

    应该能还给我了吧。

    向太眼珠子一转，和着姑娘搁这儿等着她呢～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有些凉，又放下，抠了抠自己刚做的指甲。

    暂时的危机是解除了，但咱家的窟窿可还没人填补。我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忙着找人接盘。

    你知道现在建筑行业不景气，房子盖了卖不出去，就回不了款，钱都压在里面，银行又把「向旭」列为高风险客户，钱不好贷。

    话锋一转：所以你妈那些东西，指不定哪天就要填进去。

    那是我的东西。

    我知道啊，但你也是向家的女儿，「向旭」有难，你不能置身事外，就算你妈活着，她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你！！！向晚真是被方舜华气到了，向家的死活关她妈妈什么事，关她什么事儿，可这女人就拿着那点死物死死的捏着她。

    乖女孩，做人要聪明点，别跟自己较劲。

    向晚真的不想看这个女人的恶心嘴脸。她拿着她妈的遗物拿捏她做事，现在得了一点好处就要更多，简直罄竹难书，是个无底洞。

    现下你刚跟了蒋少爷，咱们还有时间。阿姨知道你聪明，有分寸，在合适的时候多吹吹枕边风，小帮一下「向旭」，你妈那些东西不就用不上了嘛～～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女人说着对蒋钧棠怀揣着的目的，她有些羞愧。她跟他的关系好像就是这种交易、利用，没有其他了，这是她想要的吗？

    是的吧，她要利用他制住方舜华拿回遗物。可为什么，她又有点难过，有点羞耻，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向晚当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