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担惊受怕了几日,一早丫鬟报:“总管求见。”
“夫人,将军他说……他来生还要来找您……姑娘!”总管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咕咚一声,盼盼晕过去了。
……
人人都说:大将军死了,林姑娘疯了。
“二哥,你见到暘哥哥了吗?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不来见我呢?”
盼盼摇头,如同清冷的秋天飘落了一片枯黄的叶子。“我不走。我要等暘哥哥回来找我。”他说过会来找她的,一定会的。
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盼盼忙起身想蹲下身子去收拾,不料下蹲的时候碰了下桌子,把叁根蜡烛尽皆碰倒,烧到了旁边放着的布料,还好很快给丫鬟们扑灭了,没有酿成火灾。
“嗯。开始吧。”
“姑娘,一切准备停当。”
“林姑——夫人,这是将军交给您的……”总管颤抖着打开红白相间的布包,里面赫然是耿暘的玉扳指!
也觉得口干,恍恍惚惚的,没想到伸手猛烈了些,居然将着成窑五彩小盖鐘碰掉了,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当晚,我们可怜的女主请总管着人搬空了枕香阁所有值钱的东西,分与眾人;然后在楼里里外外都堆了柴火,淋上了火油。她自己穿戴齐备,身上除了衣物,就只有虎符、玉扳指与唐松给的玉佩。
“嗯。”
唐松低吼:“耿暘他死了!皇上亲自在京为他发殯,全国举哀叁个月!皇上很悲痛,我担心如果皇上下旨要你陪葬,你就活不成了!跟我走!”
“盼盼!”唐松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起来了。
陪葬啊?好啊!盼盼满是泪痕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这么说来,我很快就会见到暘哥哥啦?”倒也不错呢!
星星之火,逐渐变成了滔天巨浪。盼盼微笑着看着眼前火苗上的青烟,仿佛耿暘在对她招手。她盈盈转身,对着总管及眾侍卫丫鬟缓缓行了一礼,说:“盼盼至此两年,承蒙各位厚爱照顾。今后大家各自回乡,自己找出路吧。”
屋里又安静下来。唐松想了想,盼盼是一定要带走的。现在他一个人无法成事,事前也没有很好的计画,须回去从长计议。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九纹盘龙玉佩,交予盼盼,低声说:“万一有事,你派心腹丫鬟拿这个玉佩亮给府外东面酒楼的掌柜,我立刻来。知道吗?”
唐松却没有动,一双眼死死盯着盼盼,似乎还有话要说。盼盼微微叹气,扭头对总管说:“有劳总管门外守候,唐大人过会儿就走。”
“怎么了?将军他怎么了?”呼吸停了。
“林姑娘,您呢?”眾人满是疑惑。盼盼仍是微笑着,没有说话。
“快请。”盼盼忙站起来,让她大为惊讶的是,一向老成稳重的总管居然是一路弓着身子跌跌撞撞地跪着进来,佈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双手捧着一个带血的布包。
“姑娘,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还是去歇息一下,明日再做如何?”她们也累了,也看出来盼盼精神恍惚,脸庞瘦削,身子比之前弱多了。
盼盼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巨大的预感降临,呼吸也急促起来。
“盼盼,”他鼓起勇气,“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去一个人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让我照顾你,好不好?”耿暘没了,盼盼一个人孤苦无依,他自然而然地觉得照顾她是应该的。但这个念头,到底是出于哥哥照顾妹妹,还是男人照顾女人,他也说不清。
林盼盼得了人生当中最重的一场重病。这场病让她连耿暘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她发着高烧,在床上整日昏迷不醒,嘴里偶然说着胡话。好不容易给太医救活过来后,她拖着病体走到后院无人的地方撕心裂肺地大哭大叫,说什么:“老天爷你害我一个人就行了,为何要害我身边的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这么对我,连我最爱的人也不放过……”直哭得云朵把太阳遮蔽起来,乌天暗地;旁边树上落叶飘飘,鸟儿扑腾着翅膀全部飞走;周围的丫鬟们都围住耳朵,不忍再听。
眼前憔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盼盼,哪里还有当初的流光溢彩,唐松心如刀绞,握起她只剩了骨头的手。自打上次一别,每时每刻都在心头縈绕着她的影子,可如今伊人憔悴,似乎连魂儿都
“大将军……战死沙场!”
“我这是怎么了?”盼盼闭上眼,只觉得心儿跳动得很不正常,总有一种不安在心头,始终縈绕不去。
晕过去或许是最好的逃避方法,旁人也省了劝慰。
“唐大人,林姑娘她身子不好,大人还是不要妨碍姑娘休息了。”在外头候着的总管发觉唐松居然紧紧握住林盼盼的手,忍耐不住进来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盼盼,是我,二哥。” 唐松来了。
“什么?”盼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在朝某个方向退去。
她点头,收下了。
“总管大人,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