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双臂弯在胸前裸伏在床上。
没有任何东西覆盖她,只有黎衍初相同裸露的身体。他没全压在她身上,侧着,左胸靠着她的右背,左腹靠着她的右臀,左腿靠着她的右腿。
三月的温度很适合肌肤相亲。
皮肤贴着皮肤,不会太黏,也不会太热,连毛发的靠近也如松软的芦苇草拂过。
想洗澡吗?
放在她肩上的脣说。
不。你想吗?
不。
他说,鼻子在肩上画圈圈。
墙上的银色金属指针在幽暗的室内微微反光出十一点半。洗完澡可能就过了今天,就过了黎衍初的生日。本来想用的套派不上用场。宋宛不知原来这东西还分尺寸,以前都是李译自个儿准备的。黎衍初眼睁睁让她白买了一个无用之物却没阻止。
算了。
宋宛不再纠结有没有套。
这是她第一次祝他生日快乐。
也是最后一次。
「有没有看见一位留着小胡子、脖子上系着领巾,看起来就像克拉克盖博复活的男人?他是NF国际的总裁。还有,头发金得发光,笑起来迷死人不偿命的是纽约独立影艺学会的副主席包尔。其他就不说了。这些人参加的宴会怎麽可能简单?」
想起思思的字。
黎衍初原来活在这样的世界。
与她天差地别的另一个平行世界。
呃
他手放在她的髋骨,将她撞上自己,她发出像哽噎的声音。
没事吧?
嗯。
她轻哼一声,摇头。但因为趴着,头摇得含糊不清。
妳想要吗?
黎衍初不得不问。宋宛的反应让他猜疑她并不想做。
嗯,我想要。她说,臂膀弯伸到后面抚摸他的腮,继续。她鼓励他,温柔地拂动她的指。
黎衍初将宋宛翻过身,凝视她。从她眼底判断出确认后,他抬起她一条腿,用腹下的涨物磨擦在她腿间。
慢慢地,渗出溼润。
他进入她。
律动三长两短,忽长进,忽短入,没有规律又似章法地撞击下,她的呼吸也肝肠寸断,上上下下。
她忍不住侧身双掌捉住床单,好让欲潮不要这么晕眩她。
妳可以抓我的身体。
宋宛润红的脸改望向身上说话的人。
放了可怜又令人妒忌的床单。抓住我。
黎衍初说。
宋宛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又陷入过往的恶习中。
他们做爱时,她从没抱过他,从没。
这该是多么糟糕。
宋宛松开床上的指头,伸向前,揽住黎衍初的脖子,对不起。
她说。
他停止。
妳今天好奇怪
是吗
她窝在他肩头呢喃,环着他的手收紧。
大概听思思说了一些事。她挺不容易,才十几岁的孩子便要面对那么多生离死别
要我停下吗?
嗯?
感觉妳比较想和我聊天。
黎衍初说,从宋宛身体缓缓退出来,然后翻身躺在她旁边。
徐思琦那丫头古灵精怪,修复力远比妳想像得好,不用太担心。
没关系吗?
什么?
没射没关系吗?
宋宛转过头说。
黎衍初听了,笑。
射精不过是一秒的剎那,男人没妳想得那样执着那个剎那。他微微偏过脸再道,到达顶点前的每一个过程都比它重要。
光线其实不多。
但宋宛觉得黎衍初的瞳色闪着璀璨的亮度。
悠扬起音乐。
窗边传入萨克斯风的声音,楼下有人演奏起来。
是威尔森。他吹得真棒,我好爱这曲子!
黎衍初说,聆听着貌似是献给他的曲。
乐曲是The Big Blue的电影配乐The Big Blue Overture。这是个永远的萨克斯风神作。无论何时何地听见,那旋律都会让人澎湃地想掉眼泪。作曲人甚至与黎衍初同名:Eric Serra(艾瑞克塞拉)。
宋宛轻轻靠向黎衍初。
我也爱。
但这句话,宋宛没有说出口。
想掉眼泪。
此时此刻穿入内心的是深深的隐隐作痛。
她想给他一个最难以忘怀的记忆,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有看见她吗?东方人,很好认,长得有点漂亮有点冷。」
思思形容的有点漂亮,一定非常漂亮。她不轻易赞美人。
她即将是黎衍初的未婚妻。
好像没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