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鸟身上立着个白肤红发的男人,白似苍茫的雪,红似今晚天上的月。
他身着与巨鸟毛发相同的玄色的衣袍,若非他本人皮肤与头发颜色过于鲜明,飞在空中时简直与那坐骑融为一体。
蝉寅扫了眼破败的房屋,比女人更精致的红唇微动,寒暄道,李璟,你那弟弟的龙阳癖治好了?
李璟负在身后的手掌出了些虚汗,颔首回道,瑄儿年龄尚小,贪玩多变。今日喜欢女人,或许明日又爱上了男子。
早在李瑄牵着梦心出现在李府各弟子面前时,修仙界就无人不知其龙阳癖被治好了。所以现下李璟就算否认也无用。
那女人身在何处?蝉寅噙着笑意,仿若无害道,我倒想见见她有什么本事让个素来厌恶女人的小顽固变了心思。
那女修床上功夫确是不错,但道行尚浅,上不得前线,被留在了府内。
李璟见那身量足有九尺的邪魅男子望向梦心逃走的方向,悄悄对宋星翰使了个眼色。
哦?蝉寅被吸引了注意力,并不在意他此时位置比屋顶的两个男人低,仰头问道,你也奸过那女人?
正是。李璟偏头用下巴点点宋星翰,宋道友也尝过那女修的滋味,正是他将那女修作为礼物送予我兄弟二人。
宋星翰配合地点头,只想着能多拖蝉寅一会儿。
蝉寅似是回忆了一下,恍悟道,那日在李府偷听的女人?
眼波流转,盯着曾拒绝与他魔道合作的宋星翰,讽道,李璟说是你派来的奸细?
正道六大家都被蝉寅寻上门过。其实魔道真正的敌人是正道三派,六大家那点微薄的实力,魔道只派个最弱小的百秽教便能将其屠尽。
蝉寅每每上门都为他们点明利害,有如李璟这般的聪明人,便有那种不愿配合最终被灭门的蠢货阵法大家关家。
思及那位母亲的老情人,蝉寅不禁哈哈笑了两声,听得屋顶上两个男人打了个寒颤,准备战斗。
罢了,迷途知返便好。最后瞧了眼宋星翰,点评道,与你老子倒是一点都不像,也不知是不是亲生的。
本是侮辱的话语,宋星翰听后却并无反应。
嗤笑一声,蝉寅暗道那李璟说得不错,这宋星翰就是个书呆子,呆得像块木头。
再次看向李璟,像是看不出他紧张似的,又提起李瑄。
本想与你弟弟玩些花样的。既然他改了性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不动他了。
斜挑的狐狸眼轻眯,看李璟仍未发作,还假模假样地向他道谢,赞道,你倒挺有入魔潜质的。待我军大胜,赏你个官儿当当罢。
宋星翰暗松了口气,听他们在那刀光剑影地交谈,无聊得飞到屋后打坐,留李璟一人与蝉寅周旋。
得了,不愿就算了。
蝉寅也有些不耐了,身旁巨鸟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扇了两下翅膀带起狂风,鸟喙大张地朝屋顶巍然不动的男人嘶鸣。
仿佛等蝉寅一声令下,就会扑上去将李璟吞了,如同那三具尸体一般。
摸摸巨鸟的翅膀,使其收了那副狂躁的模样,乖顺地俯下脊背让蝉寅站上去。
听闻境内出了个天生媚体的女人。
蝉寅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见屋顶和屋后的男人又如临大敌般微动手指,笑道,有余力的话帮我寻寻吧。我门下那些个浪货馋鸡巴的样子甚是无趣,找个正道的慢慢调教倒也可当个消遣。
李璟淡道,正道中天生媚体之人多走捷径修炼媚术,以采阳补阴为主修,与道友口中的浪货别无二致。
蝉寅打了个呵欠,挥手道,没余力就算了,我自己派人去寻。只不过
不辨雌雄的声线带了丝杀意。
你二人可别挡我找乐子。
李璟拱手道别,承诺道,那是自然。
巨鸟扇动翅膀升了空,朝梦心逃离的反方向飞去,李璟才彻底放了心。
宋星翰不声不响地走到李璟身侧,问道,现在去寻?
李璟摇头仍看着蝉寅离去的方向,回道,再等等。
直到巨鸟身影消失,天上的月由圆变弯,李璟转头向宋星翰确认道,你那追踪灵器不会失效吧?
不能保证没有变数。宋星翰提醒道,前日挟持梦心的刺客与刺杀你的应是同一人。
李璟蹙眉思虑片刻,决定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