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堡。」
鄭瓊手握虎軍兼玄明宮,於朝堂和江湖都是不容小視的存在。她手下能人眾多,加上殺伐決斷,是天生的雄主。可惜
「既然網已經設好,你們只待獵物落網就好,為何折騰這一出。」沈昉是個聰明人。早可殺他卻不殺,他知短時間內性命無憂。
師無痕懇切道:「因為狼軍五萬士兵不該和顧將軍一起白白送死。因為沈將軍是良才,而鄭氏愛才。」
「師姑娘,你覺得沈昉是背主求榮的人?」
「沈將軍覺得你家少主想稱雄一方?適合當一個君主麽?」
沈昉沈默了。少主人李承誌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天性軟弱沒什麽野心,才華也遠不如其父。讓他選擇大概情願在山上過一輩子,偶爾下山耍耍,當個閑人。
「將軍要報恩,是報李宣對你的知遇之恩。」師無痕笑道:「你冒死護住他的血脈,還一個官印足夠。」
「你自己的抱負呢?執劍平九州,還天下太平的宏願不要了?」師無痕松開男人肩膀,輕咳兩聲。
沈昉已經十分動搖,師無痕放緩語氣她:「我看過你留在廊城的提詩,憂民之心難道是假的?忠字才是你全部的追求?」
「我你容我想想。」
「咳咳將軍,鄭家有懷柔的和風細雨,也有狠辣的雷霆萬鈞。大小姐不止在鸚鵡嘴有動作,你可明白我的意思?招降還是鏟除,兩方一直在角力,你切莫猶豫太久。」
沈昉聞言先是一驚,這鄭家大小姐似有通天之能,隨後想起一事面色羞紅。他與顧熙風共設圈套,害了一個要救自己的人。
「師姑娘,你莫回廊城了。那批物資我已經燒掉一部分。顧熙風騙你立下的軍令狀應該是全數帶回,你絕做不到。」
「沈將軍已經想定?」
沈昉嘆氣:「我不與顧熙風合作了。至於投靠,我還要與弟兄們商量。」山上的日子太過安逸,不少人都漸漸滿足於現在的日子,打劫些富商哪兒有上戰場辛苦?
師無痕知此時不宜再催,便止住話頭。後面由聞悅牽頭,鄭瑗應能得此良將。
「現在請沈將軍和師某已經不是敵人。能否借我一間空屋住上數日?」
師無痕武功膽氣過人,兼行事落落大方,沈昉暗嘆弗如。側身拱手道:「無論如何,你此後都是山寨貴客,沈昉永遠都記得你的情。」轉身驚見青衣一片暗紅。射日箭穿過女人左手刺入胸口。凜冽的山風好似要將面無血色的她吹走。
若是師無痕死了,她背後的鄭氏還能接受他的歸附嗎?沈昉不敢冒險,連忙帶師無痕去醫治。
師無痕知道箭尖已入肺,一直控製呼吸深度,以防加重傷勢。若不是她及時擡手,掌骨運全力夾住這箭,它便要穿胸而過了。
這箭對她來說都是致命殺器。竟然能破護體罡氣。箭桿子質地堅韌,她使出全力依然不能震斷,只能狼狽地維持這個姿勢。現在得空,抽出玉笛彈出短刃,將箭竿削斷,終是將左手解放出來。
葫蘆山眾的居住區域,不在山頂,而在山谷間。屋舍儼然、雞鳴犬吠。小孩三五成群,四處追逐打鬧,歡快的笑聲讓沈昉嘴角上揚。
一位坤陰君見到他們丟下手中的活計,關切地扶住沈昉。「昉哥,你無礙吧?」
沈昉瞥了眼周圍的兄弟姐妹,有點尷尬。他身後是血染衣衫,明顯傷得不輕的女人。覃弦卻像看不見一般,眼中只有他。沈昉是個豪爽的人,應對坤陰的關切卻容易有些不知所措。
「咳。覃先生,這位是師姑娘,你快為她瞧瞧。」
覃弦這才註意到師無痕,窘迫地擦擦手,連忙叫人準備熱水、火盆等物。
「想不到沈將軍開辟出這片世外桃源。難怪要與弟兄們商量了。換做我也舍不得放下這裏的生活,去替其他人爭那什麽天下。」
「姑娘莫憂心,有的兄弟還是想打拼一番事業的。」
師無痕失了不少血,頭腦有點發暈,依然聽出他話裏的急切。「將軍也莫憂心才是。人各有誌,不願再披甲上陣的再入籍成良民也可。」
按理葫蘆山將劃歸鄭瑗管。她性寬仁,自然容得下這小小的「村落」。
師無痕又想到另外一位乾陽。若是鄭瓊怕是要將成年乾陽、中平強募入伍,再將余下的遷出打散入籍,重新分地。
這姐妹二人一極剛,一性柔。若是中和一下該有多好。
/
離師無痕出發已經過去三天,而沈昉還沒有回信。
顧熙風取出寶劍端詳,忽然覺得今天是個磨劍的好時機。寒涼如冰的劍刃與磨刀石有節湊地擦出聲響,稍稍安撫她的焦躁。
顧蘭芝邁著不大的步子,慢慢行至臺階下,叫了聲「母親」。
顧熙風停下動作,笑著對女兒招手,喚她上前。
女孩為她遞上帕子,問道:「母親怎麽突然拿出太祖賜的寶劍?」
這口寶劍是母親十五歲時得到的,一直珍愛非常。除了給她講大魏光輝的往事時會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