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案中藏案【】

    紀不妄當作沒看到，很泰然地說：「多虧克拉公子有耐心，鉅細靡遺說得很明確，瞧你身體健壯，氣色紅潤，身手肯定不俗。不知你落地時，站在哪個地方啊？」他問得很隨意，偷偷佈下陷阱。因為克拉奇落地的位置，關係著撞床的角度。

    「克拉公子！這屋裡的東西和你昨夜離去時，是否有哪裡不一樣？」

    事實上，紀不妄先前繞過屏風走進內間時，一眼就看出來，那張床鋪是舶來品，床上鋪著垂懸流蘇的床罩，擺放整齊的雙人枕頭和錦被，面料都是華貴的柔絲絨；床邊豎著4根金色的圓柱子，覆上淺黃色的輕紗垂幔，顯得既浪漫又溫馨。

    聞言，梅清蓮美目一亮，腦裡蹦出一個念想：「這個漏洞我竟然沒聽出來。」安玉軒和菊媽的反應很雷同，心兒猛地一抖，暗道不妙。克拉奇受到質疑，臉色一變，趕緊躬身作揖，緩緩地說：「稟大人！在下是以當時的情境推理出來的。」

    克拉奇一聽，想也不想便說：「不敢欺瞞大人，當時在下反身趴在秦公子身上。」

    「是啊！滿城皆知，大人一出馬便有所斬獲，可喜可賀！」克拉奇大拍馬屁。

    克拉奇應道：「回大人！一切如昨，連按摩床歪斜的角度，也未擺正過來。」

    「是的！」克拉奇答得很坦然，一派淡定，臉上並無緊張或異常的神色。

    费时约莫一刻钟，房门开启。

    他始終面對著西牆，那裡居中靠牆擺著一張很顯目的大床。

說，七個人都跟著紀不妄的腳步而行，像條龍似的在室內游走。而一行人之中，只有特地趕來獻殷勤的梅清蓮與她的侍女，對於案情只知皮毛。見紀不妄在端詳檯燈，梅清蓮按耐不住，趨前兩步，問道：「大人！可是發現線索了？」

    紀不妄輕笑一聲，說：「就是紀某身後那座檯燈吧？」

    要他仔细查看，屋里的陈设是否有短少，或者有什么新的摆设物。

    待欽差大人詢問完克拉奇，小方立即輕咳一聲，說：「大人！那個」

    紀不妄說：「無妨。好在紀某已經找到吸血蛾老巢，今後多半不會再飛來作怪。」

    「得嘞！屬下這就去找袋子來裝。」話落，小方轉身跑出去，憋著一肚子快爆衝而出的笑意。因為他心裡有數，那雙藏在床底下的腳，沒有瞞過紀不妄的雙目。他不讓小方講出來，自有用意。小方跟在他身邊多年，也很機伶一點即通。

    事实上，纪不妄把齐慕飞叫进屋里去，只为确认一件事。

    紀不妄道：「此言合情合理，未免梅三小姐搞不懂，有請克拉公子再詳述一遍。」

    「確實如此！」克拉奇說得很篤定。

    這話雖然很含蓄，但不言可喻的含義，登時讓四位姑娘羞到趕緊把頭低下去。

    「遵命！秦公子是在下昨晚接待的第四位恩客，服務內容跟往常大同小異。彼此先小酌兩杯，互相調笑，培養情緒。然後，應秦公子所需，我赤裸裸地為他做全身精油按摩，推拿經絡紓壓。直到秦公子滿意了，催促我提槍上馬。我便翻身落地」克拉奇簡明扼要的陳述，儘管沒用香艷旖旎的詞彙來嘩眾取寵。但他不時輔以手勢強調，無形中很容易為旁聽之人勾勒出一幅想入非非的畫面。而蕭瑤、安玉軒、梅清蓮主僕等人，都是未出閣的姑娘，聽著聽著不由臉紅心跳。

    紀不妄道：「然後你向客人示警，倉皇跑去拿外衣，一頭往門外衝出去，是吧？」

    齐慕飞让到一

    而小方和蕭瑤也是背對著屏風，分立在紀不妄身邊，面對著克拉奇等人。兩人都看得到那張華貴的大床，只是蕭瑤的心情受到克拉奇那番話的影響，大都垂眼而視。不像小方聽得津津有味之餘，眼睛不忘隨意盼顧，留意著周遭的動靜。

    紀不妄挺直腰桿，緩緩轉過身來，衝著梅清蓮淺淺一笑，再看著克拉奇。

    「是的！當時燈罩上有好幾隻色彩鮮艷，體積不同尋常的飛蛾。猛一乍見，好不猙獰嚇人，是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飛蛾。若非膽小沒用，我當時不該顧著奪門而出。以致於錯失良機，沒捕捉吸血蛾來佐證。」克拉奇說到好不自責。

    他突然發現那垂著流蘇床罩的床底下有東西，好像是一雙穿著繡花鞋的腳。

    紀不妄說：「閣下好氣魄，顧著奪門而出，還能注意到按摩床撞歪的角度。」

    卻見紀不妄轉過臉來衝著他一笑，「小方！那個燈籠是證物，記得帶走。」

    紀不妄笑道：「那便承你吉言，希望此行，紀某也能心想事成囉！」

    紀不妄道：「也就是說，你突然看見吸血蛾，驚嚇之下，不小心撞到按摩床嘍？」

    就在最刺激的節骨眼上，紀不妄忽然出聲：「等等！你怎會翻身落地呢？」

    克拉奇學乖了，想了想才說：「大人謬讚了。我確實學過武功，只是天資有限，否則參加「兵力審核會考」豈會連年慘遭淘汰。至於大人所問之事，當時我面對著床尾，所以應是向右邊落地，站在按摩床的外側，因為燈光剛好明滅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