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除了小麻，那个叫娟子的好像是她在这个城市最好的朋友，得想办法认识，最好能认识小麻...

    林正则识相地闭嘴，对她这段不算恋爱的感情感到愉快的同时，他也想说作为男朋友问这些也不算过分...

    呼吸到新鲜空气，看他一眼，他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但脸色还是能看得出动气了。

    难，太难了，林医生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难过。

    噢，那好吧。林正则说。

    闻花在餐厅的窗户旁有一张行军床。

    中年林正则的烦恼，拿个女人没办法。

    早上十点多。

    我没开车，你在家等我。

    林正则，如果你遇到...

    你开了车吗？我家这边堵车堵死了，要不你先回去，我来你那边找你？

    除夕夜，全国人民家家户户阖家团圆，朋友圈晒

    好哒~闻花吻他的脸，抱着他的腰继续看电视。

    林正则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乘地铁过去，晚高峰地铁也是夸张，到她那已经是两小时以后。

    闻花租的房子这边正是通往机场高铁站的路，这两天春运大潮，堵得死去活来。

    春节回老家过年，三间卧室，爷爷一间，爸妈和小外甥一间，闻荷夫妇和大外甥一间，闻花呢？

    咦？怎么想到这里了？

    我送你。

    闻花在家煮好了饭等他，正好他来，冰箱里剩的食材统统煮掉，免得浪费了。

    爷爷家里没空调，冬天取暖是铁炉子，烧煤炭，就落在她的床尾，闻花每天起床擤鼻涕都有黑黑的东西。

    林正则笑自己，过完年自己就34了，按照一个月见一两回的进展，确立关系得两三年，等恋爱了骗她同居还得两三年，四十岁能结婚就烧高香了！

    中学的时候奶奶去世，灵堂设在乡下老家，闻花和两个姐姐睡在侧厢房再次煤气中毒，十四岁的闻花从高高的台阶上晕倒摔下去的瞬间看到四面八方奔过来的人，脑子里想的是奶奶来讨债了。

    明天几点的飞机？

    腊月二十八，林正则算着她下班的时间开车去她公司楼下等她，等到七点都没人影。

    用两只鸡腿熬了高汤，乱七八糟的食材炖了一锅大杂烩，又做了两个凉菜，林正则发信息说快到了的时候她把菜重新热了一下端出来。

里的？你喜欢做什么？你爸多大了？关你什么事啊！闻花故意哑着嗓子学男人的声音，说到最后已然出离愤怒。

    翻出手机里那天拍的照片，林医生愣愣地看了好久，照片里闻花一脸得意叉着腰冲一群小孩子示威，显然就是孩子王，等以后他们有了孩子闻花一定是个很好的妈妈，每天带着孩子到处玩，等孩子上学了，她说不定会带着孩子逃课去玩，到时候只能他来当家里的黑脸，管教一大一小两个小朋友。

    下班了没?我在附近，陪我吃饭好不好。还是没忍住打电话过去。

    又要很久不见，林正则是想跟她做爱的，但是闻花来例假了，他抱着她咬她的嘴巴，又是两个礼拜见不到。

    我送你。他坚持。

    总是这样，被宠爱就会放肆，每次感到幸福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拿出刀来切开彼此，伤人伤己。

    闻花装死。

    对不起...把脑袋重新埋到他怀里，闻花听到他几不可闻地叹气。

    很久，他温柔地说，你看你现在跟我挤单人床也睡得安稳是不是？宝贝，别拒绝我。找个能一起安心睡觉的人也不容易，别总在心里说咱俩不合适，你要看事实，我们俩很合适。

    闻花觉得自己真是上天选中的悲剧女一，糟心事能说三天三夜。

    闭嘴！睡觉！

    *

    俩人吃的肚皮滚圆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我公司附近？我们已经放假了，我在家收拾东西呢。闻花说，听着气喘吁吁的。

    那可能是她人生第一次想到死亡这件事，结论是，她求生欲没自己想的强，失去奶奶，已然让她觉得活着没意义。

    不用啦，我预约了车，从这里过去五十分钟，我就一个小箱子。

    半晌，闻花从他怀里钻出来喘气，差点被勒死...

    想到了答案，但是没有方法，问闻花要她闺蜜的联系方式？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给吧。

    为自己害了最爱的奶奶而不高兴。

    她不高兴，看见煤炉子就不高兴，据说她三岁的时候奶奶带着她睡觉煤烟中毒过，最后是奶奶半夜爬出去打开门才没出事，也是因为这件事，家里人总说奶奶支气管炎是被闻花害的，所以她不高兴。

    看看时间，就要各自回家过年了，家里也在催婚，他多想带着闻花回家去让她管自己爹妈叫爸妈。

    曲线救国是林正则思考了多日想到的唯一靠谱方式，其实他还想过把认识的非常专业的另一位医生介绍给她，但这段时间下来，他觉得自己不能接受闻花把自己剖白在其他人面前，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