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季观察着甜辣椒的脸色,忽而忍不住笑出来,趴在浴缸沿笑个不停,甜辣椒抓了一手的泡泡水,朝小月季洒:你笑什么!小月季忙躲,一边道:骗你的,姐姐,不是将军的电话,是说到这,她又去看甜辣椒,是张副官呢。却见甜辣椒的脸色在瞬间松弛下来。
张副官赶紧换了衣服,从药箱里把感冒药取出来,又带上那袋梅菜饼,趁夜色,匆匆往红砖楼去。
小月季一看,上面写着洋文她也不懂,又见那银色药板有虚线可以撕开,边走边撕了一角掉下地了,又将药还回去,说:我突然想起姐姐叫我再去买些东西,张副官先上去。说着就又跑远了。等过了十分钟,小月季再回来时,四处都已找不到掉下的那一角了。
顺的什么手?
小月季挂了电话,到了甜辣椒房里一看,扑鼻的香味中,雾气蒸腾地,她道:姐姐,还没洗好么?要不要月儿帮忙?
甜辣椒微笑道:那怎么不给我也买两个蝴蝶酥?
张副官一愣,无言。
哦,药在这里。张副官从口袋里掏出两板药来递过去。
因为张副官顿了顿,
大约是七点一刻左右,张副官洗漱完毕了,这才又恭敬地坐在电话机前面,但这回,紧张得直搓手。又是深呼吸,又是盯着电话发呆,又是拨了数字猛地却将电话挂掉。搞了好半天,才孤注一掷地把听筒放在耳边。
甜辣椒就着温温的水吞了颗药下肚,坐着不动。张副官也站着不动,半晌突然道:那我先走了。
小月季闻言朝窗外看看,点头。没过多久,她就到路口去等着了,约莫等了有刻把钟,见远处高高的人影急急而来,是张副官。她照着甜辣椒的嘱咐,在红砖楼门口,突然说:张副官,您这手里的可不是药吧?
甜辣椒却将脸色一凝:怎么了,将军说什么?这时候来电话,可是有什么变化?
就要好了,刚刚我听电话响,谁来的电话?
嘁甜辣椒心里一热,喉咙一哽,她捏了捏小月季的耳垂,就你这小家伙心眼多,但也是无用功。难道几颗药就能证明了什么?好啦,既然你把人家给诓骗了来,还不快去备茶?
因是夜里,也非公务时间,张副官穿着便衣。他发丝清爽,肤白齿净,脸上微微发红,想是一路来得急的缘故。甜辣椒觉得这样的张副官倒很新鲜,不免多看了几眼。而后在沙发坐下,说:张副官替我倒杯水吧。
小月季一笑:吴将军。
小月季答应着去了。甜辣椒独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不着粉黛的脸,忽然发现自己脸上竟有些陌生的神情,把她唬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到了阳台上去吹冷风。她才一开阳台门,忽见下面草丛里簌簌一阵响,她端详了片刻,回身进去,把窗帘给拉好了。
饨还没有吃掉,下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又将剩下一半也下了。尽管塞得很撑,但他还是坚持着全吃完了。那袋梅菜饼还静静地立在那里。
甜辣椒一怔,立即明白过来,又用水去扑小月季,骂道:你什么时候学坏了?骗我一个不够,连人家张副官也骗?我这头不疼脑不热的,我还得配合你装病?
小月季两手挡着跑开,拿了浴巾过来,服侍甜辣椒出了浴缸,将她身子擦干净,又把浴室给处理整洁了,道:他要是推说他也没有药,我就不信他。姐姐,我不信任何人,除非那人是真的对你好。
接电话的却是小月季:张副官么?姐姐在睡呢,她今天一直懒懒的,也许是因为昨日喝了酒。
饭后张副官开始打电话,吴脉生写的号码果然是错的,把末尾数字都试遍了,全错。张副官犯了难,这下,最坏的可能就要打九十九个电话才可能打对了。但也没有办法,只得耐着性子一个个试。一直到月亮升起来,张副官才总算打到了正确的数字,那时他手指都有些僵了。
是么?张副官站起,我这有些西药,我即刻送来。
哦?那可好了!我正无法呢,药房全都打烊了。辛苦张副官跑一趟。
张副官拿着药上楼,见门虚掩着,便进去了,他犹豫着站在会客厅,甜辣椒披着睡袍出来,两人一对视间,张副官把目光移开了。他不大自然地说:甜小姐,听说您病了,我特来送药,您赶紧吃了休息吧。
哦,这,张副官有点不大好意思地说,这是我顺手买的梅菜饼,不知甜小姐喜不喜欢吃呢。
而且我摸她额头,似乎有些烫手,她又不愿喊医生,说没事。家里却连副板蓝根都没有。
哪里。
月儿。甜辣椒把小月季又喊来,你一会儿先出去,迎着张副官进来,叫他把药露出来,越明显越好,掉地上也行。
下午,下午去给邻里买回礼,买了蝴蝶酥,正巧见这梅菜饼刚出炉。
他说他这就把感冒药送来。
你那是什么?甜辣椒却看着张副官怀里那牛皮纸袋子,见袋子上有些地方渗出了油变得透明。
这自然是打给甜辣椒的电话。
哦?都这时候了。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