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枫夫妇预计两日后动身启程,前往位于彭东郡南部的曲城顾家,也就是祝夫人的娘家,参加顾家的武评会。
在动身之前,祝枫需要先把家里的事情安排清楚。
顾家子弟有评比会,祝家武学底蕴更深厚,自然不会落后,前些日子刚刚评比完。
祝家年轻这一辈中也与顾家一样,资质好的有,但顶尖的却一个也寻不着。祝枫一度颇为失望,却也知天才难得,不可强求。
祝家亦选出几个最为出挑的,到时候一同去参加武林大会。
祝家族系庞大,但嫡支子嗣不旺。祝枫身为庄主,膝下只有祝怜惜一个女儿;祝栎夫妇又一直无儿无女。
早先祝家长辈们提议过继一个叔伯家的儿子给祝枫当嗣子,被祝枫婉拒。
一来,祝枫虽对待族中晚辈都是一样和蔼亲切,一样予以教导培养,但他于武学上实际是极为挑剔的。他自己便是武学奇才,稍差些的都看不上眼。更何况有了孟拓珠玉在前,祝怜惜又与他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如今已有谈婚论嫁之意。祝枫乐于招婿,也就无意接受过继了。
二来,郎中有言,秦海棠这一胎大概率是个男胎,而且秦海棠近来确实喜食酸。这么说,祝栎有了长子,嫡支有后,就更没必要过继嗣子了。
在祝枫夫妇离庄期间,祝栎为了看护妻子,自然会坐镇庄中,让祝枫放心不少。孟拓与顾岑华从旁协助一二,待八月底再从山庄启程,前往衡崖山无极峰汇合。
祝怜惜此时则在积极为武林大会作准备。她拿出一个刚绣好的墨竹纹荷包,贿赂她自己找的师父。
呐,你瞧瞧,喜不喜欢?我绣功是不是有进步了?
孟拓低头瞧着,抚摸上面绣工精致的墨竹,笑意盎然:你的绣功自然是极好。
你喜欢吗?她明知故问。
喜欢。
他珍而重之地把它放至胸口处贴身藏好。
哎,荷包是让你坠在腰间作装饰的,你藏进衣裳里作什么?
孟拓道:这是惜儿你亲手所制,自然贵重异常,要好生保管。
她靠在他肩上,道:弄丢了又有什么关系?我再给你绣一个不就完了?
他笑着说好,她于是道:唔,那你收了我的礼,是不是就该答应我的要求了?
他扬眉道:惜儿如此煞费苦心,就是为了拜师?
对呀,我的好师父,你可得好好教教我呀!她抱着他的手臂摇啊摇,撒娇。
孟拓道:你如今的武功防身足矣,何必还要再学?更何况,就算行走在外,万事有我,你安心便是。
祝怜惜眨眨眼,道:可是,江湖险恶,外面到处都有坏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受呀!我也可以为你分担啊!
孟拓眼神略黯,嘴角笑意也淡了,惜儿信不过我?
她见状,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哪里会信不过你!我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如果遇到危险,我也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你也能更放心些,不是吗?
他神情暖了些,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江湖虽险恶,却也不至于时时危机四伏。惜儿大可宽心,不用如此提心吊胆。
可她就是忍不住提心吊胆啊
那可不一定她小声嘀咕,孟拓自然听得清楚。
嗯?为何不一定?
她道:就算是咱们山庄,我看也不是百分百安全。
孟拓见她话里有话,耐心问道:惜儿何出此言?不妨直说。
祝怜惜见话既然到这儿了,索性道:我看,爹爹也忒热情好客了,什么人都让往咱们家里住。这江湖中人,鱼龙混杂,谁知会不会混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话其实煞是小家子气,若叫祝夫人听到,铁定敲她个栗子。
但孟拓听了,竟没有反驳,默然半晌,问她:惜儿,你是否是察觉了什么?
祝怜惜心头咯噔一声。她假装自己是随意抱怨,还打算再铺垫几句,不料他竟然如此敏锐。
你若察觉任何人有任何异常,一定要及时与我说。师父与师娘即将离庄,护卫山庄安全,保你平安,我义不容辞。
他神情庄重温和而诚恳,令她心头一暖。
嗯,阿拓,我信你。她想了想,说,我这么说,是因为觉得那个叶三公子他有点怪怪的
见孟拓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她意外道:你也这么觉得?
不瞒你说,这两日我也有特别留意他的行迹。
你觉得他行迹可疑?
孟拓沉吟道:不好断言。他自称在客栈与窃贼发生打斗,受了轻伤,需要在山庄休养几日。但他每天都在到处逛,看似是在散心,可实际上很是警觉。
这么说,昨天你一直在跟着他?
他武功不弱,我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地跟踪,但我已嘱咐张伯,暗中关注他。
他想做什么?难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