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圆柱连接拱顶设计的天花板,圆拱门前后的空间亦环环相套,显然,季爷爷参考了古代西方宫廷的建筑格局。
他们没有去一楼的餐厅就餐,而就是在三楼阳台延伸出去的一处露天花园餐厅落座。
整个三楼,完全就是一个独立空间,里面应有尽有。
它更像是主人有意把自己,和公共领域隔离开来,所营造的小世界。
乔意浓想,也许一开始,季爷爷是想为自己和家人建一座,只属于他们的城堡。
结果这座城堡,反倒成了他空守孤城最后的心灵倚仗。
没有人会在没有爱的情况下,这么耗费心血和精力,将细节都雕琢的如此别致。
他想让家时时刻刻,都拥有新鲜感。
乔意浓有点点生气,到底季绥宁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要这样对待一位如此热爱着家庭的老人?
连他一个外人都能感受到的东西,他们真的一点点都不懂吗?
而且,还让自己的孩子每每被提及家庭时,无法拥有快乐的情绪波动。
事到如今,他已经意识到,季绥宁的游刃有余不是天生,是一个坑一个坑摔出来的生存技能。
乔意浓已经不会再吐槽他这点了,拿别人用血泪换来的经验去开玩笑,是不礼貌的。
任何辛苦练就的本领,都值得尊重。
可站在一个外人的立场,他又没有谴责人家的权利,因而只能气鼓鼓的憋在心里,连季绥宁捏他脸颊,笑着问他:“怎么了,跟个胀气的河豚似的。”
都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季绥宁的手。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谁叫他是攻呢。
乔意浓双手抱胸,自满地点头,攻就是要宰相肚里能撑船的。
另一边,见他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表情变化丰富又有趣的季绥宁,差点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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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意浓睡觉的那段时间里,季绥宁正坐在书房,若有所思。
早上,宋晴走前,特地来找过他。
成熟妩媚的女人挑起一边眉毛,弯刀一样的锋利又美艳。“这里竟然是你的产业,你可从没和我说过。”
季绥宁双手插兜,站在二楼和三楼间的拐角,整个人懒洋洋地靠着墙:“现在你知道了。”
宋晴自红唇间溢出一声轻笑:“怎么舍得拿出来展示了?”
季绥宁说:“没有舍不舍得的,就是时间到了,自然而然的事。”
宋晴听完,拍了下他的肩膀,感慨:“那咱们还真没碰到个好时候。”
她个头不矮,一米七几的身高本就鹤立鸡群,现在穿了高跟鞋,就更显高挑。
季绥宁抓住她的手腕,拎到一边轻轻放开:“以你现在的身份,被拍到不好吧?”
宋晴无所谓的耸肩:“你是我的经纪人,反正麻烦的是你。”
“以前,”季绥宁停顿了下,低声道:“是我不够成熟……”
“哎,打住,别道歉。”宋晴连忙打断他,笑道:“我也有不成熟的地方,你要是道歉了,我不得跟着认错。”
季绥宁抽出一根烟点上,闻声笑了下:“看来你打算死不悔改?”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和你道歉有点亏。好啦,我也要走了。”
宋晴转身,抬手朝身后的季绥宁摆了摆:“那么就祝你好运咯,成熟的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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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露台,花园餐厅。
季绥宁笑道:“怎么样,我可没说大话,这儿的厨子是不是一顶一?”
乔意浓酒足饭饱,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你口福倒是不错。”
他看了圈周围,他们头顶是紫藤花架,露台周遭种着满坑满谷的绣球花,再往外,还能看到整座庄园的布局。
乔意浓手肘撑在餐桌上,托着下巴看风景:“这么好的地方,你真的不回来多住住吗?感觉你从没提起过。”
季绥宁放下刀叉:“你如果喜欢,可以多来,正好这里的人也挺喜欢你。”
乔意浓回头:“你逻辑有问题哦,他们喜欢我所以我来,那你呢?还有,我明明说的是你吧。”
“你来我当然高兴啊。”季绥宁笑起来:“而且我不得开车送你过来,正好一起回了。”
……怎么听着怪怪的?
“那宋姐呢?”乔意浓问,目露好奇:“你俩不是谈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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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乔意浓口中听到宋晴时,季绥宁整个人顿了下。
宋晴是他回避不了的过去。
当年宋晴二十六,他二十二,两颗行星短暂的交汇过一段时间后,就错开了,回归彼此各自的轨道。
彼时宋晴正处在郁郁不得志的事业低谷期,她被前经纪人坑,非但接不到什么好工作,对方还利用她的信任,卷走了她所有的钱。
而季绥宁则刚从国外提前修完硕士学业,归国扎根、默默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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