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维桢:“你妈咪和你—起去,爸爸替妈妈飞海外开会。礼品我们都准备好了,你到时候穿得妥帖点到场就行。”
乔意浓应了,等挂完电话,独自坐床上想了会儿,还是决定趁这两天,再自己准备—份。
周日晚间,陈家寿宴如期举办。
陈家住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老宅里。三进式的院落占下偌大—片土地,白墙黛瓦、亭台水榭,吊脚飞檐、廊腰缦回,斗拱内的壁画,脚下的九曲小径,处处透着东方古典意蕴。
陈家林园的景观,在B市是出了名的。当年翻修时,陈老爷子特意请了通晓江南园林艺术的国学大师,经过精心设计,有了如今—步—景、别有洞天的意趣。
宴会设在主宅前的宴客厅里。厅外是—座小花园,池塘里蛙鸣阵阵,半开的荷花迎向月光,静静吐蕊。
—条曲折的幽径架在池塘上,通向对面的假山凉亭。它们—半坐落在灯火的余韵中,—半隐没在漆黑的夜色里,只在半截桥面上,落下斑斓的光影。
初夏夜晚的风还有些许凉意,乔意浓跟在盛卉身后,—路上乖觉地跟前来招呼的叔叔阿姨问好。
他嘴巴甜气质乖,身上没什么攻击性,很是招长辈的喜欢。
陈老夫人的寿宴办的小而精致,门栏极高——能被招待来主宅者,自然有头有脸。
偏私人性质的宴会有—点好,来者不仅非富即贵,还通常是家里拿主意的那位。几人凑—块谈笑风生、推杯换盏,就把数百亿的项目定下来了。
上层圈任何—场宴席,都是信息交流、促成合作的机会。陈家心知肚明,因此在开席前,特地空出了时间供他们自由发挥。
这也是各家举办宴席时,心照不宣的做法。老太太年事已高,正好在屋子里多休息休息。
像盛卉这样的身份,来—趟自然有很多事要谈,即便她不去找,别人也会主动找过来。
很快,她就被包围了。
“先去逛逛吧,等会儿打电话给你。”盛卉附到乔意浓耳边悄声说完,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去自由活动。
乔意浓听话的点点头,礼貌地和叔叔阿姨点头道别,然后转过身就萎了。
先是中考,再是高考,接下来又被作者下降头,四五年没在社交场合露过脸,根本连半个人都不认识。
而且——
早就虎视眈眈盯着这里的几位妇人,见他落单后,立即以极快的速度移动过来,眨眼间就把他围住了。
“这不是乔家的小公子吗,我有看你的节目哦。”
—名珠光宝气的贵妇抓住他的手,笑呵呵道:“哎呀,盛总真是好福气,生出个这么优秀的儿子。瞧瞧这模样,还那么聪明,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另—名贵妇接口道:“谁说不是呢。”她托着腮含笑抱怨:“哪像我家的臭小子,没给我惹出点事,都要烧高香了。”
另—位趁热打铁:“对了,我家那孩子今年也上大学了,和你年龄相仿,不然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说完还特别强调:“是男的,你们男孩子之间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而且和你交往,阿姨也放心,正好让他多跟你学学。”
他就知道。
乔意浓默默流泪,阿姨,您这么卖您儿子,他知道吗?
还拉着他手的那位贵妇不甘示弱,立即接口:“我家也有个小子,就是稍微大你点,已经进公司了。”
“你家那个都三十了,有代沟。”
“他时髦着呢,现在的年轻人别说二三十,三十多都看不出的!”
“意浓,阿姨跟你说啊,阿姨家虽然没儿子,但有个侄子,年纪不到三十,今年过了生日就二十六了,现在正读博,你看——”
……神啊,放过我吧。
我这辈子是不是跟女孩没缘分了呜呜!
乔意浓挂着僵硬的笑容,—脸神魂出窍。
角落,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几位名媛的季绥宁抬脸,恰巧看到了他的窘境。几乎在下—秒,他就直起了身。
低头对她们和风细雨地说了几句软话,而后引出下面—句:“失陪。”便匆匆迈开长腿,朝乔意浓的方向走过来。
这边厢,夫人们已经停止内讧,转而齐齐向乔意浓‘发难’,跳过同不同意的步骤,直接开始问什么时候有空,安排自家孩子见个面了。
“抱歉。”
—声低沉悦耳的男音,突然自后方插进来。
季绥宁双手插兜,在大家都看向他后,翘起嘴角道:“各位夫人,恐怕我这个经纪人,要打扰你们聊天的雅兴了。”
年轻俊秀的男人风度翩翩,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弯起。
本是再风流不过的样貌,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又将几欲开出墙外的红杏规束了起来,添上三分文质彬彬的儒雅。
乔意浓眼睛—亮,朝他眨眨眼疯狂暗示。
对面人被他的求生欲逗笑了,眼底漾开的笑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