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客厅,老管家自觉遁走,留乔意浓一个人面对乔爸爸忧郁的眼神。
乔维桢结婚早,夫妻俩孩子也生的早,以至于现在看起来还十分年轻,四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
乔爸爸生得眉宇开阔,双目有神,唇角天生向上翘起,本是很有亲和力的俊俏样貌,偏偏此时硬要坳愁眉苦脸的表情。
他拿起一边的相框,低头看着全家福相片,明媚忧伤地说:“看,这是你四岁时,我和你妈妈拍的照片。后来你每年过生日,我们都会拍张全家福,就为了记录下你成长的每个瞬间。”
乔意浓:……
乔意浓:又开始了。
乔维桢开始念叨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照片里盛卉抱着乔意浓,乔维桢坐在旁边,搂着自己的爱妻。
当时他满心都是幸福充盈的不真实感,看着娇妻爱子,直觉要自己做什么都愿意。便深情款款地老婆说:“不然让孩子改姓你吧。”
盛卉乜斜他一眼,将小团子抱起,一大一小两张美人脸交相辉映:“你觉得他还需要用姓我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吗?”
乔维桢:“不、不用。”
盛卉:“还是姓你吧。”
乔维桢感动:“卉卉……”
盛卉:“我怕别人不信是你的种。”
乔维桢:……嘤。
“你的这些照片,至今还全部摆在我们的房间里。”乔维桢语气愈发低落:“只是十八岁后,你不再愿意和爸爸妈妈拍照了。”
乔意浓:“爸,求你了,我坦白从宽行不行。”
在把林行知家底都交代了以后,乔爸爸终于放过了他。
“啊,你那个情敌是吧?”乔维桢思索片刻,终于想起来那种耳熟感从何而来了。
乔意浓强调:“前情敌。”
说到这个,乔维桢就想起了先前的直播,开始义愤填膺:“爸爸那时可伤心可生气了,他们居然这么说我们乔乔,就特别想给你刷礼物,气气他们,但被你妈拦下了。”
“卉卉说,那是你舆论战最关键的时候,你本来就是要去澄清的,最好能靠口碑翻盘,所以小季才没给你安排那些显而易见的水军,也不去控评。”
“如果爸爸刷了,会被当做公司水军,最后还是你挨骂。”乔维桢语气愤愤不平:“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不愧是老爸,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乔意浓不由为盛女士的明智鼓掌:“妈妈拦的好。”
乔维桢双眼亮起,跃跃欲试:“你什么时候再营业开直播,爸爸给你刷礼物,你妈妈说现在可以刷了。”
乔意浓:“……突然不想开了。”
黄昏时,一位来客匆匆到访。乔意浓正帮他爸一起,照顾花园里的花木。
盛卉喜欢蔷薇花,他爸就种了满院子各个品种的蔷薇,每天早起,都要给老婆床头摆一朵。二十多年如一日,没一天懈怠。
来客像佣人打听了下,就熟门熟路地摸过来,双手插在裤兜里,站花田边对乔意浓喊了声:“乔乔。”
声音十分熟悉,乔意浓陡的起身,笑意止不住地自眼角眉梢溢出:“大哥!”
不远处西装革履、身材高挑的英俊青年浓眉大眼,似笑非笑,意气风发的阳光里,混杂着些许桀骜的气质。
见少年高兴地奔过来,青年抬头招呼了声乔维桢,便看着迅速跨出花田的乔意浓,揶揄道:“听说你把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我就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乔意浓丝毫不介意,反倒顺着他的话往下讲:“那验完货感觉如何?”
两人结伴回别墅,青年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嗯——”
乔意浓手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眨眨眼说:“现在呢?”
青年眼波柔和下来,拍拍他的脑袋,感慨说:“你都多久没跟我这么亲近了。”
乔意浓听得心里一阵发酸。
这就是他的发小傅昭余,也是他从小到大,最亲近的人。
傅昭余今年二十六,比他大六岁,家就在山右边,和他们家挨得极近。
在B市这一亩三分地,傅家的势力同样不容小觑,和曾经是江南大族的乔家不同,傅家是地头蛇,上下左右门路都通。
两家没有利益冲突,再加上小辈混在一起,多年来一直是同盟关系。
再说回傅昭余,虽然差着六岁,但乔意浓从小得长辈喜爱,傅夫人也不例外,专门叮嘱儿子要好好照顾他。
傅昭余看着自由不羁,实际上却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虽然总喜欢拿他打趣,但对他真没的说。
两小无猜,竹马竹马长起来,此前乔意浓从未想过,有天他会跟傅昭余红脸。
却在傀儡意识控制身体的两年里,和曾经那么护短的哥哥,到了分道扬镳的边缘。
而对于傅昭余来说,也是意料不到的变故。
他十八高中毕业后,就留学去国外,一路从本科读到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