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天日的漆黑夜空,滚滚的云层常年孕育着雷鸣与闪电,似乎下一刻便能降下一场雷雨。但在深渊之地,干涸龟裂的土地永远翻滚着赤红的岩浆,从未受过雨水的润泽。
米兰大公的城堡便在一片岩浆之中,每当他心情不虞,手底下的低等魔族便遭了殃——落入岩浆前的惨叫,总能让他心情愉悦。也因此,相同地位的法尔,他的城堡便出乎意料的受低等魔族欢迎。毕竟法尔的爱好,便是谁都别出现在他面前——这一点,在雷克斯到来后,更为强调。
滚滚的雷声在耳边炸响,雷克斯看着车窗外的黑暗,面色平静。说实话,身为龙族,他这还是第一次坐在别的飞行兽上。不能展翅飞翔的抑郁,被禁锢在项圈中的力量,都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再想到那所谓的宴会,他能做的,只是让自己的思绪放空。
法尔看着雷克斯,想到这一路他们没说一句话,便也皱紧了眉。对于深渊之地的宴会,他向来兴趣不大。他的打算,便是出场三分钟便退场。在法尔看来,这已经给足了安普若面子。至于米兰那只软脚虾,他向来不放在眼里。
毛色赤红的狮鹫,像是两团火焰,自天而降。
城堡外的空地,落满了各色的魔兽坐骑。当法尔带着雷克斯走下车厢时,一只美杜莎瞄准了狮鹫的脖子,不想刚靠过去,便被狮鹫反咬一口,霎时间鲜血淋漓。于是赶过来迎接的仆从,不得不转而去安抚那些魔兽。
雷克斯皱紧了眉,但看法尔抬步便走,也只能紧随其后。
在城堡的大门口,一脸高傲的查斯特正站在那里。他面色看似镇定,那双眼睛却透露着急切。好不容易等到那道身影,他已经快步跑下阶梯:“法尔!”
查斯特脸上的雀跃怎么都藏不住,但等他兴冲冲来到法尔身前,看到法尔面色冰冷地看着自己,便像是兜头浇了盆冷水,回想起了先前差点被杀的恐惧。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他面色不甘地退到一边。
而等到看到一身白衣的雷克斯,看到对方只是淡然地看了自己一眼便离开,查斯特先是不悦,他下意识地拽住这个骄傲的奴隶,但紧接着,他忽而笑了。
“我就说嘛,”查斯特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中带着幸灾乐祸,“法尔果然还是那个法尔,他怎么会在乎一个宠物呢?”
想到这可笑的、穿着一身得体衣服的奴隶,等会儿将多么狼狈不堪,他就不由得微笑。爬上法尔的床的家伙都该死,只可惜,他没什么机会看到了。
进入城堡大门之后,长着羊角的仆人走到了法尔面前:“欢迎您的打来,法尔阁下。”
法尔点点头:“带路吧。”
不想对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雷克斯,躬身道:“阁下,是否需要为您的仆人准备合适的衣服?”
“合适的衣服?”
“是的。”
法尔皱眉看着雷克斯,那一身白色长袍将对方衬得更为沉稳,一头蓝发安顺地垂在身后,露出一边形状姣好的耳廓。
于是法尔伸出手,将雷克斯的头发往前拨了拨。他转头看向仆从:“不需要,走吧。”
仆从欲言又止,但他还是低下头,顺从地带路了。
或许是身处岩浆之中,城堡内十分闷热。一路上,三人没有碰到任何人。但那种灼热感,挥之不去。
足有五米高的红色大门,其后便是宴会所在。两个半身陷入墙壁之中的盔甲,伸手为来宾打开那扇大门。
门缝自小变大,一股冷气吹散了闷热,却也带来一阵嘈杂的浪声。
在开门的瞬间,法尔便变了脸色。
那是怎样的肉欲盛会。厅堂的各处,白花花的肉体,各种不堪入眼的姿势,伴着淫秽不堪的表情。在门边,一个魔女正撑着墙壁,被身后的蛇人不断冲撞着,媚眼如丝。更远处,竟有好几个人围成一团,当中,却是一个幼小的孩童。
厅堂的最上座,是好整以暇的各个高级魔族——安普若,米兰,以及其他几位大公。他们衣着依旧端庄,身边的人却同样不着寸缕,或坐或站,或主动或被动,迎合着他们的主人。
法尔进来的瞬间,整个厅堂都是一静,安普若挥挥手,淫乱的人群便退开去,给法尔和雷克斯空出了一条道来。
“你来晚了,法尔。”安普若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
法尔看着规矩地站在两侧的人群,面色难看。谁能想到,这竟是一场肉欲的宴会,而深渊之地的所有重要人员,全都参加了呢?
安普若的身侧,其余几位大公同样看着法尔。
“怎么,还需要我接你过来吗?”
法尔衣袍下的手青筋毕露,这一刻,他不需要回头,就能猜到雷克斯面上的表情。
合适的衣服,竟然指的是这个吗?
该死的!
“我们骁勇善战的法尔阁下,这是怯场了?”米兰的声音,带着嘲讽。那是个身形粗犷的男人,和他纤细的儿子查斯特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法尔扯了扯嘴角:“我可以现在就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