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陪着李元芳。在狄仁杰公务繁忙的时间里,小耗子只能在府里闲逛,从正门到隔着好几里的假山,没一处是他没到过的。那门外还有门,丫鬟姑娘们同他讲那里面的是角门,正门是贵人们进的,那边上的两侧门是便是闲杂人等的进口。
李元芳不是很懂,他只觉得那正门高大威武,红木的门匾上书着金灿灿的四个字——敕造狄公府。
先前的丫鬟们也告诉他,这“敕造”便是奉圣谕所造的意思,这京城里在没有哪一家的邸府能有这般气派的。
可是这府邸就是再豪华,再广阔也有让人厌倦的一天。李元芳本就是在大漠里随性惯了的人,茫茫无边的沙漠和如今的屋檐一隅怎能相比。
出去的念头在他脑子里不断浮现,他想回到那条河边——或许他还能再见到那只狐狸。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出去,可哪怕再悄无声息的角落,只要他探出一只耳朵来都能被侍卫发现,脚刚沾了地就火速的被侍卫逮住了。
在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跑不出去后,这本来还算宽广的狄公府一下就变的狭小压抑了。
狄仁杰还是一如既往的教他读书写字,一如既往的带他去街市,只对他单独出去的事情绝不点头。
李元芳对此是很矛盾,一方面他贪念着狄仁杰对他的关照与温柔,另一方面又负担着狄仁杰极端的控制。
在后厨边上有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那院子里挨挨挤挤的并排着一列列的水缸,多半是府里储水的地方,本就是家大业大的,用水也多。因此那水缸足有一人高,李元芳站在前面只高出了一个头。
小耗子很是喜欢这些水缸,他喜欢在这些水缸上跳来跳去,为自己极高的平衡力和灵敏性感到骄傲。在这些狭小的边沿种穿梭,他的心情也轻松不少。
他没想到,在这院子里竟然还能遇到惊喜。
“你!你怎么在这里!——啊!”李元芳诧异的望着来人,脚底一滑“扑腾”一下掉到了水缸里。
这来人正是李白,他今天仍是一席白衣,衣诀飘飘倒是更显得紫眸艳丽。李白坐在屋檐边上,一只酒葫芦正捏在手里。那小耗子掉到水里时,他更是笑的肆意。
“哈哈,好一个蠢耗子。”
李元芳刚扒着水缸的边爬出半个脑袋,便听到这爽朗的声音。
“我——我不是蠢耗子!”连忙跑出来的小耗子晃着脑子甩掉头上的水。
“这几日你跟着那狄仁杰可开心?”李白笑着问道。
李元芳仔细想了想,眉间烦恼的皱了起来,说开心吗?可半步也离不得狄公府着实叫他难受,若说不开心,那狄仁杰待他又很是不错。
“我不知道。”李元芳道,随机又连忙补上一句,“李白,我现在有名字了。我叫李元芳。”
“李元芳?”李白挑眉,心里不免惊叹一下,眼前这个单纯的小耗子居然能榜上有名。
他一台手将那酒葫芦抛向李元芳,“接着!”。
“什么!?”李元芳一把接过,他并不知道中原的酒文化,自然也不认的这装酒的葫芦,只觉是个奇怪的东西。
“尝一口。”
李元芳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葫芦口,一下子扑鼻的酒味向他灵敏的鼻子猛冲过来,他捏着鼻子嫌弃的问:“这又是什么?”
这一问又引得李白直发笑。
这一个月李白并不是很关心这小耗子,他只知道那狄仁杰被这小子迷了心窍, 把自己一半的护卫都带来看着这小耗子,生怕他偷偷的跑了出去。又化了一只鹰天天监视着。
狄仁杰这点分心虽然对大理寺和狄公府的防卫来说是影响不大,可他毕竟是英雄榜榜三的李白,这一点破绽便可来去自如。
也亏是这样,他才能三番五次的出入大理寺,又三番五次的出入狄公府。
可惜来来去去都快把这两个地方摸遍了,也没有找到那摘星楼的令牌——况且这两日窥探那令牌的英雄越来越多,不得已他才又想到了这个小耗子。
过狄仁杰这一关还得抓住他的软肋才行。
他先是找杨玉环催眠了狄仁杰的鹰,又避开了众多侍卫才站在了这里。
“呸——好难喝!”小耗子吐了吐舌头。
“难喝?你已经是成年的半魔种了竟然连酒也没喝过吗?”李白心里飞快的盘算了起来,这种单纯的半魔种最是好骗,“你可听过青楼?”
“青楼?”李元芳觉得李白满是笑意的脸带着一丝蛊惑。
“你且随我去便是。”那李白飞速的跳下,还没等李元芳反应过来,抱着他便一跃而起。
“狄大人!他——他不让我走!”天旋地转之间,李元芳连忙喊出口。
“没关系,要是绕不过狄仁杰我怎么能进来!放心!”
飞檐走壁间,须臾便出了狄公府,果然如李白所说这次狄仁杰没有发现。李元芳心里不免赞叹,这李白真是有点本事。
亭台楼阁,廊腰缦回,红绸